涅尔瓦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被复数怨魂傀儡围攻，自己都岌岌可危，不管想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预见了这一幕，天使们的战斗力并不弱，但祂们过于傲慢，一个个就像传说中因傲慢而被贬落深渊的路西法。
祂们看起来虽然圣洁、光辉，可心灵已经污浊，没有被贬落，只是因为上帝不在了，仲裁体系也出了问题。
相比于从一出生就行走在光暗夹缝中，灵魂被社会中善恶交织的力量抚慰和毒打的人类，这些天使们就像是在宠溺和娇惯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承受不起重大的挫折。
凯恩此刻的心思，并没有涅尔瓦这般细腻，也没有那份感怀。
三万多年的岁月，一天天的走过，情绪的敏感度终究还是磨钝了许多。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拿天使们当做人类一般，天生就被赋予自由灵性的独立生命看。
天使们不过是批量造的工具，从本质上，跟他的铁血虫群没什么差别。
一旦他彻底消失，而铁血虫群体系却仍旧运转，经历漫长的岁月和大量的事件之后，同样会出现类似天使的情况。
在他看来，这并不等于这些工具真的具备了灵性，可以跟人类在思维意识上相提并论了。它更应该解释为在确保自身存在性的需要下的逻辑思维角度的自洽使然。
再直白点说，就是自行推演，并作出调整，直到量变堆砌质变，突破当初设定的主要的那几条规则枷锁。
所以这样的智慧生命体，以及那些通过注入‘启灵术’等超凡技术赋予意识思维的魔法生命体，都不能算是真正自由生命。它们缺少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由真灵转化的灵性注入，以及生命结束后灵魂消散，其中一部分再归于真灵大河这一过程。
也正因为如此，它们天然就缺乏一些神妙的东西，却也获得一些东西。前者比如说创造火花，不是靠逻辑思维推导出来的发明，而是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迸发出的那种创造灵感火花。
后者，比如说能真正做到思维不朽，可与宇宙同寿，前提是没有横死。
凯恩见天使们的这边还需要打一会儿，就决定先把四风神鹿的事了结一下。
‘叮！’
一枚特别的钱币落在地上，距离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岩石缝隙中的鹿角盔大汉只有半步之遥。
“为我做一件事，做好了，便能获得我的谅解，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过日子。”
声音不高，但凯恩的话清晰的在鹿角盔大汉耳畔响起。
鹿角盔大汉疑惑而又有些畏缩的看了看地上那枚一边黑一边白的钱币，又偷偷看了看凯恩。
钱币很古怪，散溢着难以形容的神异力量。
至于凯恩，则跟钱币给他的感觉恰恰相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这才是让他畏惧的根源。
“这是提前预支你的酬劳。”凯恩解释道：“它能提供你生命所需的一切，能量、氧气等等，以免你在类似此地般糟糕的环境中为一些基础需求而忙的不可开交。”
鹿角盔大汉小心翼翼的、不乏卑微的问：“请、请问我能为您做什么？您要派遣我去哪里。”
“自然是做你能做到的事，派你去你觉醒了血脉力量之后，就朝思暮想想要去的地方。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是接收这交易，又或继续跟你的先祖们一道感受痛苦。”
“哪个、我的祖先……”鹿角盔大汉还多少有些廉耻心，问问题时显得有些扭捏。可如果不问，他又心中难安。
凯恩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微笑：“祂们没机会再影响到你了。”
鹿角盔大汉顿时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虽然感到很羞耻，但旺盛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做出了同意凯恩差遣的决定。
一旦他发自内心的认可。凯恩便感应到了，契约已经建立，口头承诺反而可有可无。
凯恩一挥魔杖，鹿角盔大汉和那枚特殊的钱币，就都从这一界消失了。凯恩送其去了流传于黑夜一系吸血鬼中的传说之地，圣界。
有差异的点在于，圣界只是浅层，而凯恩送去的则程度较深，是他之前通过观察四风神鹿降临时透露出的坐标信息分析得出的。
四风神鹿如今虽然落入他的手中，可要想磨灭神魂，获取其掌握的所有信息，将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仅次于消化旧日支配者格拉基。
在这种背景下，派鹿角盔大汉前往‘祖地’，主要不是为了探索，而是为了利用其血脉中的神鹿系信息，稳住那里的格局。
毕竟四风神鹿与那里的隐晦连接，已经随着其败亡而彻底斩断。
按照一般的思路，一旦失联时间超过某上限，某些禁制怕是就会激活。
凯恩倒是不怎么贪四风神鹿的家当，他是不愿意看到警哨被吹响，以至于之后耗费数倍时间精力，去跟那些仅剩一半口气的北欧神祗们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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