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南扭头看了看汽车后座上闭眼睡得正香的林益阳，认命地拉开车门下了车，迎着风雪往废品收购站那边跑去。
这时候是凌晨五点，天寒地冻的时候。
远远的看着废品收购站的大铁栅栏门合拢着，走近一看那门竟然是虚虚拢在一起的，里头根本没有拴上。
沈之南惊讶地伸手推了推，那门就往两边开了。
门应该很久没上过油了，嘎吱嘎吱响着。
沈之南往院子里看了看，发现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杂物，纸板铁片钢筋段酒瓶子。
正对着大门那间屋子的门突然飞快地被人拉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披着一件旧袄子跑了出来，嘴里叫着：“天富……你这小兔崽子这几天跑哪……啊……你是谁?”
看到沈之南的时候，男人脸上的佯怒和眼里满满的惊喜都一下子飞了，只剩下满满的错愕和惊讶。
“大哥，是这样的，我的车刚好开到这附近就没油了，这里又没什么人家，只见到你这个废品收购站，这车子没油就走不了，我又有急事必须赶着进城，所以我就过来碰碰运气，想问你，你这儿有没有富余的柴油?”沈之南突然想起来，林益阳这辆吉普车是改过的，是烧柴油的。
罗夏看了看停在几十米外的车，拢了拢身上的旧袄子，伸出冻得发僵的两手哈了口气，又跺了跺脚。
“柴油?应该有的……”罗夏扭头看了看角落的一间屋子，犹豫了一下，“我家小子之前就拆了个柴油发动机要装在摩托车上，为了测试那东西能不能用就买了些柴油放在家里。
后来他发现柴油发动机太重，装在摩托上反而碍事也就不折腾了，那桶柴油才用了一小半儿，还剩下大半桶，我给放在那间屋子里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沈之南本就是抱着瞎猫撞死耗子的心态才跑过来问一问的，真没想到这里还真有柴油，竟然还有大半桶。
一时间，他真的有些喜出望外了。
罗夏走到角落那间屋子前，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姑娘……姑娘……那个，能不能起来下，把放在床底下那桶柴油帮我递出来一下?”
刚开始敲门的时候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敲了好几声之后，里面才响起一个慵懒的女声，“唔……等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只白生生的手把那桶柴油从门里面推了出来，很快又收了回去，门又砰地一下关上了。
罗夏提着油桶就往沈之南这边跑。
阿笙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舅舅……我好困，还要睡……别来吵我了啊……要不然我就有黑眼圈了。”
罗夏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
倒是沈之南接过油桶转身要走的时候，无意见就瞥见了停在角落阴暗处的一辆银白色的摩托车。
他觉得这摩托车有些眼熟，把柴油加进油箱之后，他提着空桶回来的时候就顺嘴问了一句。
“大哥，这摩托车是你家的啊?挺好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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