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完，池塘周围怨气大增。
实质化的怨气黑乎乎一片，沈宴清和顾长河置身其中实在不舒服。
沈宴清闻言不甚在意的轻笑一声：“可是杜小姐，你甚至出不来这个池塘……”
“你是如何动手的？”
顾长河环胸而立，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见女子沉默不语，沈宴清又道：“杜小姐这般……是想包庇谁？”
“周郎？”
“是周郎杀了他们所有人，对么？”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字眼，女子的声音渐渐阴森：“你们冲我来。”
沈宴清并不理会，绕着池塘慢慢走着，似漫不经心道：“哦……没猜错的话，杜小姐染风寒是假，起池而死是真。”
“唔……我再想想……”
“三年前，杜儒晦因为贩卖私盐让冯府抓到了把柄，正巧呢，这小公子冯销见姑娘貌美，为姑娘所倾倒，便提出要两家联姻。”
“出于大局，杜儒晦不得已将你下嫁到冯府，而此时杜小姐却已有心上人。”
“心上人……是谁呢？”
沈宴清负手而立，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懒散：“是那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又或是……姑娘口中的周郎？”
“书生无钱无势，杜儒晦自然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巧在书生刚好要进京赶考，无奈之下只得离开此处，书生一走，杜儒晦便将你下嫁冯府。”
“你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桩婚事，便也没有反抗，就当是……还了杜府养你的情？”
“后来你嫁到冯府，唔，正如你所说，冯销花心，对你动手动脚，姑娘肯定不从，一来二去，冯销恼羞成怒便对姑娘拳脚相向。”
“姑娘实在忍不了了，回门之时对杜儒晦诉说自己在冯府遭受的不公，但是呢，你本就不是杜儒晦亲生的，杜儒晦为了自己的买卖也不会因为你，就和冯府撕破脸。”
“杜儒晦的漠然，让你心如死灰。”
沈宴清捻着手指，抬手指了指池塘对面的屋子，从屋子到池塘虚空划了一道线道：“于是呢，万念俱灰的杜小姐不得已之下……”
沈宴清摊了摊手继续说：“扑通……”
“举身赴清池。”
“自家小女回门之时跳水自尽……”
沈宴清看着池塘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惋惜：“嗯……传出去自然不太好听。”
“冯府自知自己理亏，所以啊和杜府串起来一商量，”沈宴清“啪”的拍了一下手，眸子里一片清朗：“便决定对外宣称，杜嘉南是染风寒，不治而亡。”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杜小姐身死之时怨气重，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再加上水本来就有的阴性，跳进池塘溺死之后并没有投胎转世，反而是将魂魄锁死在了这一方池塘。”
“杜小姐的魂魄太过微弱，况且还被水封着，所以才导致我们白天来的时候几乎察觉不到。”
“可是到了晚上，”沈宴清抬头，眯着眸子望了望那一钩弯月，“夜里阴气重，杜小姐的魂魄才得以清醒。”
“杜小姐就在这池塘下，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直到有一天……”
沈宴清微笑道：“那书生回来了。”
“书生不知道如何得知杜儒晦为保自己逼迫杜小姐嫁给渣滓冯销，又知道了冯销的为人，怒从中来，靠着自己手里的法器……”
沈宴清一字一句道：“灭了杜府满门，杀了冯销，就连从杜府出来的婆子丫头也不放过。”
“书生杀人的时候，你知道。”
“但你只能呆在池塘里，出来就会魂飞魄散。”
“你出不来，而凡人持法器，法器自然庇佑凡人。这让书生并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所以你夜夜唱歌，但没想到因为法器的隔绝，书生完完全全注意不到你，周围那些没有法器庇佑的镇民却夜夜为你的歌声所困扰。”
“方才我们来之时，我注意到姑娘说了一句，”
“你来啦。”
沈宴清把眉毛挑的高高的，饶有兴致道：“你来了。书生常来？”
杜嘉南冷冷的道：“先生所说，不过是猜测臆想罢了。”
“我说了，人都是我杀的，先生信也好，不信也罢。”
沈宴清嗤的笑了一声：“你这小鬼当真嘴硬。”
“本尊之前还奇怪，是何人会用短剑呢？”
“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书生，四处奔走去赶考，都喜欢随身配把短刀啊短剑。”
“这么一来，都说得通了。”
杜嘉南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我说了，这只是先生的臆想。”
沈宴清挑了挑眉：“哦？如果本尊说，本尊可以让他看到你呢？”
杜嘉南怔愣一下，失了冷静：“当……当真？”
沈宴清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杜嘉南道：“哎哟，这本尊还什么都没说呢，一诈就诈出来了啊。”
顾长河轻笑一声，杜嘉南却有些气急败坏：“你！你骗我！”
沈宴清微微低着头挑了挑眉：“唔……本尊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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