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你先出去吧。”
巫医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芜玥看着洛白，“你带崽崽出去吧。”
“好。”
祭司等到该走的都走了，才缓缓出声。
“我是鲛人族祭司，小鲛是部落唯一的出路。”
她边说边咳血，没一会儿的功夫，脚边汇聚了一滩血迹，她昏黄的眼中满含泪水，汇聚着她对这个部落所有的责任和爱。
可是……
芜玥移开目光，“可我是一个母亲，小鲛他才破壳没多久，让他背负一个部落的命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还是之后七零八散的部落。
“作为能量石的交换，我和伴侣帮你守护鲛人族一次，此后鲛人族的命运走势，我不再插手。”
“圣雌大人……”
芜玥侧身，不去看祭司。
她是个穿越者没错，可她不是救世主，她救不了一切，她的每一个抉择，不只是和她自己有关，还需要对熊烈冥铭他们的生命负责。
她的承诺需要他们来完成。
祭司真的只是算计小鲛吗？
把小鲛和鲛人族绑定在一起，她会放任不管吗？她的伴侣会不插手吗？
“求您了。”
芜玥转身，俯视着苍老的雌性，认真道：“我很敬佩你的责任心，你是一个优秀的祭司，可我没本事，我在意就只有他们，护鲛人族一次是我最大的让步。”
芜玥的目光太澄澈，里面的坚定是那么明显。
祭司的手缓缓垂下。
“好，我要你在鲛王珠暴露之时，护住鲛人族，千年黑白贝作为谢礼，可否多护些时日？一年，半年……”
鲛王珠？
芜玥眼眸一凝。
熊烈肘击冥铭，眼神询问——交易怎么样？
冥铭点点头，“这交易，我们应下了，一年，期限一年。”
芜玥猛然转身，眼里带着不赞同。
若是祭司没说鲛王珠，她或许会同意。
可鲛王珠是什么？是可以让雌性寿命延长的宝物！
延寿的宝贝，别说是海兽人了，陆地上那群兽人怕是都会不择手段来抢！
多危险啊！
看着伴侣眼中的不赞同，冥铭暗暗指了指门口探出的八颗小脑袋。
芜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小鲛人看着祭司的方向，瘪着嘴，眼尾泛红，都没注意到芜玥的视线。
只是似乎有所顾忌，才没有上前。
芜玥无奈，视线落回到祭司，“交易我同意了。”
“多谢。”祭司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床上，“还要麻烦圣雌大人传个话，让小莲进来。”
芜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冥铭跟上。
熊烈走了几步，想起什么，转身回去抱起角落的千年黑白贝，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芜玥出了门，平静了心情，才朝大厅走去。
子悠趴在巫医的腿上，目光直视着通往房间的过道，泪水涟涟，看到芜玥出来，胡乱擦了擦眼泪。
“芜玥阿姐。”
芜玥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你阿奶想见你。”
子悠迈开腿朝里面奔去，哭腔再也收不住了，整个洞穴都是她的哭声。
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以后就要挑起整个鲛人族的命运。
芜玥感慨，心里的郁气少了些，收回目光，朝巫医点点头，快步离开。
冥铭长腿一迈，跟了上去，牵住芜玥的手，“阿玥。”
芜玥停下脚步，手抚摸着他的脸，眉宇间凝着愁绪，“之后你们会很辛苦。”
大老虎在芜玥掌心蹭了蹭，眉眼弯弯，聚满了温柔，“至少以后的雌崽崽可以无忧，一年的时间，很划算了。”
“阿姆，对不起。”
小鲛人小尾巴一抽，游到芜玥跟前，手交握在肚挤眼之下，不安地搅动着。
“小鲛为什么要道歉？”
“是小鲛不好，小鲛不该……”
芜玥微微俯身，没有对小鲛的话进行反驳，只是温柔问道：“祭司平时对你好吗？”
小鲛眨眨眼，毫不犹豫点头。
“祭司教了小鲛很多东西，邀请很多陪我玩，小莲会带我们玩游戏，他们不嘲笑我的尾巴……”
小鲛列举着，说的话并不连贯，但大致的意思很清晰。
芜玥听着，气散了。
小鲛尾巴的颜色不被嘲笑那不是她的原因，小孩子的讨厌不会像大人一样考虑太多，只会从他们自己平时耳濡目染听到的判断。
对黑色的抗拒早就深入所有兽人雌性的脑袋，不是她圣雌的身份可以改变的。
那么改变那些小幼崽思想的，便只有位高权重的祭司了。
小鲛详尽地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眼睛亮亮的，是真的很开心。
熊烈肘击冥铭，眼神询问——咋办？
冥铭一笑，摇摇头，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鲛停了下来，注意到视线全部落在他的身上，小脸粉粉的，害羞极了。
芜玥唇角微扬，问：“还有吗？”
小鲛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哥哥对你好吗？”
小鲛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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