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瞟了一眼楚九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从七殿下那晚消失以后，自家主子害了五年的相思病，好不容易知道她的消息，自己又不愿去见。
偏又担心得不行，还非得让我偷摸地跟着她们。
现在呢，两个人终于见面了，七殿下却变得比五年前更加捉摸不透了，他还搁这儿担心呢。
主子分明一直英明神武的，偏偏一面对七殿下，就变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傻愣愣的。
其实很多次白药都想劝楚九朝不要再想着凌暮了，她那么深沉冷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看上呆呆傻傻的他的。
现在她再一次出现，整个人变得更加的难以捉摸。
白药摇了摇头，看着凌暮的背影，猜测是不是她从醒来一直到现在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过自家主子。
他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可是都看见了，那个姓萧的小白脸与她关系亲密如此，现如今他死了，七殿下眼看着难受得不行，哪里还能看见他主子？
可怜主子一片痴心，但是也没办法，人萧祁夜为了救七殿下可以去死，主子到底是比不上的。
而楚九朝不知道身旁的白药忽然对自己同情起来，依旧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凌暮和小楚卿。
“白药，你方才听见了吗？凌暮唤那孩子中‘阿楚’？”
听见楚九朝的话，白药眼神怪异地看了楚九朝一眼。
“所以呢？主子你什么意思？”不会觉得人家孩子名字里有个楚字，就意味着七殿下对他念念不忘吧？
不要太自信了我说。
楚九朝没有注意白药怪异的神色，叹息着摇了摇头，“就是忽然记起来，当初在蓝霄宫的时候，凌暮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竞争得很是激烈，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话，孩子会因为吸收不到营养而死于腹中。
“当时还说，除非凌暮一直呆在她五个殷放的身边，受煞气的影响才能保住孩子。
“可谁知道，那日晚上她就消失了，再出现，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凌暮她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将孩子保了下来。”
白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这件事情你除了问七殿下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找到答案了吧？”
楚九朝却抿了抿唇，“我自然也是想问的，但是你看她，一醒来根本连自己都顾不上，这时候问来问去的，惹她心烦。”
听见这话，白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主子当真是...恋爱脑没救了，这点儿小事也为她顾虑着，没谁了真是。
得，你自己慢慢陪着她看着她吧，我还是先走，待久了我怕我会忍不住以下犯上了。
就见白药微微弯腰，恭敬地对楚九朝道：“主子，我突然想起来，妖阁老还在前殿等着我有事商议，白药先告退。”
楚九朝的视线依旧落在凌暮的背影上，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
白药走后，楚九朝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缓步走到了凌暮的身旁。
注意到他的靠近，小楚卿警惕地往凌暮身后缩了缩。
楚九朝抬手放在了凌暮的肩上，温声劝道：“凌暮，外面风大，你的伤还未好，会殿内去歇着好吗？”
闻言，凌暮站起身来，转眼看向楚九朝。
“白药走了？还没谢谢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们，方才，也麻烦他这么耐心地守着小楚卿了。”
楚九朝笑了笑，“谢他做什么，你谢我就好了，白药做的事情可都是我安排的。”
“是吗？谢谢你。”凌暮只是浅浅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看起来很是疏离。
她的反应让楚九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的凌暮，似乎真的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楚九朝内心怀疑起来，对于凌暮来说，自己是不是始终只是一个过路人。
她陌生了许多，但是好像五年前的自己，也根本就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心里。
心中忽然一阵酸涩，但是楚九朝还是强忍着镇定，面上的笑容僵硬地挂着。
“好了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先回去吧。”
......
楚九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凌暮问道：“凌暮你...方才说什么？”
凌暮安静地坐着，也没有抬眼看他一眼，语气冷清地开口。
“我有点儿累了，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小楚卿？”
楚九朝愣愣地看向凌暮怀中的小楚卿，觉得有些恍惚。
小楚卿怯生生地看着楚九朝，大大的眼睛之中满是清澈，看起来可爱极了。
看孩子？
是不是也做些难为我了？
但是看着凌暮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楚九朝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下来。
“自然...自然可以，凌暮你安心休息就好了，还在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凌暮轻松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微笑。
“那就拜托你了。”
楚九朝牵着小楚卿站在殿门外，依旧觉得有些恍惚，掌心里的小手柔地有些握不住。
但是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小姑娘的手和她母亲的手一点儿也不一样，暖多了。
他低头看了眼乖巧看着自己的小楚卿，艰难地动了动喉咙，感觉像是遇到了一个比收服全部妖族还要巨大的困难。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小楚卿开口了。
“大叔，我饿了。”
小楚卿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来方才母亲同自己说的话，这个大叔不会伤害自己，是个好人，小楚卿应该要尽可能地吸引他的注意。
母亲要去救阿离姐姐，自己要乖乖在这里等母亲回来，不能拖母亲的后腿。
小姑娘暗暗下定决心，接着眼神越发地委屈起来。
“从昨晚开始我就没有吃过东西了，大叔，我好饿啊。”
被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看，楚九朝瞬间慌乱地不成样子。
“饿...饿了？
“那什么你不着急啊，大叔叔现在就带你去吃东西哈！”
话音刚落，楚九朝便一把将小楚卿抱起，快步向外走去找东西吃了。
而殿内，凌暮感受着门外的气息渐行渐远，眼底也逐渐弥漫上一层晦暗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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