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柔妃，如今越发的放肆，仅是仗着自己父亲的财力，便想一跃成为这后宫之主了么！”
和宝上前端着茶水，收拾着案前凌乱的奏折。
“陛下，莫要动怒，再伤了身子。”
平日里不是不知晓柔妃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死一个宫婢算不得什么，但是她这次的主意竟算计到了辰妃的身上。
仗才刚刚打完，若是因为此事再次惹起祸端，只怕她十个脑袋也不够填。
“若不叫她吃些苦头，恐怕下次只会愈发的猖狂。”
南帝盖上茶盖，拿起宋今安的奏折放置在另一侧：“和宝，去趟怡云殿，传朕口谕柔妃教女无方，特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出殿。”
“领旨，奴婢这就去怡云殿宣旨。”
“慢，交待下管事公公，这三月柔妃的一贯吃穿用度皆按嫔位分发。至于阳石公主，该罚的已有人替朕罚过了，就一并待在殿中思过。”
“是，陛下！”
和宝出了乾清殿，身后的小太监弯着腰，跟在其后。
“昨日可是你接过的痰盂？”
“回公公，正是小的。”
“嗯，是个眼尖的，之后就跟在咱家身边吧。”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柴音书从井中出来之后，心中的一口气始终咽不下去，砸了满屋子的瓷器皆不解气，又连着踹了殿中婢女几脚。
“该死的逍遥王，竟敢把本宫丢在那口死人井中，本宫定要叫他好看。本宫才不会就这么算了，整不到他还整不到他心里的那个小贱人么！”
“啪！”
一个巴掌甩过，柴音书委屈的捂着的脸，这已是母妃第二次掌掴自己了。
“母妃！受委屈的明明是儿臣，您不为儿臣说话……”
“蠢货！本宫怎会生了你这般蠢货！”
柔妃挥了挥手，和光带着宫婢们退出殿内。
“你父皇已经下旨，你我皆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出殿，你还以为你父皇不知晓逍遥王的所作所为嘛！”
“父皇已然知晓了……”
柴音书坐了下来，如同一盆冷水迎面浇来，心中的气焰没了大半。
柔妃站立在一旁，自嘲着：“宫里的事情又有什么能瞒过他的，不过是想不想知晓罢了。”
“本宫让小玄子找人到披香殿下药，不过是用了些无关痛痒的药粉，让那女人昏睡几日，争不了盛宠而已，谁叫她在御花园里见着本宫不懂拜见。谁能想到，她竟然中毒了，小玄子失手杀了那宫婢推到了井中。”
“母妃您说什么？难不成那具尸体是母妃派人杀的？”
柴音书一向知道母妃的性子，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母妃竟会杀人。
难怪那日母妃如此生气，是因为自己的人推了柴珺宁下井，才会让那具尸体得以重见天日。
“怎么，如今觉得母妃凶残了，你以为你这个公主为何会人人敬畏，不过是害怕本宫的手段而已。”
“那母妃以为宫内还有人想对辰妃不利？”
“愚蠢！”柔妃双手背在身后，抬眼间闪烁着怒火，“她是西戎送来和亲的公主，试问宫内除了本宫，谁还有这个胆量敢动她！”
“如今谁得利最大便是谁下的毒。”
柴音书想了片刻，对自己所猜测的结果难以置信，真的会有人对自己下这般狠手？
“难道是辰妃娘娘自己？”
“男人总是这般自以为是，殊不知早就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倒是会挑时机，如今陛下对她自不会像之前那般猜忌。想不到本宫有一日，也会为他人所利用。”
柴音书起身走了过去，拉着柔妃的手：“母妃，那女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番邦女子，成不了气候，不似母妃不日便会成为这后宫之主。”
“后宫之主？哈哈哈哈哈哈……”
柔妃大笑着：“我朝何时有过商贾之女做过皇后，你真是太过天真了。”
“可先皇后已故，父皇又对您宠爱有加……”
“古来经商者最为递减，你父皇对本宫的宠爱，不过是看在你外祖父的钱财上。行兵打仗，军械、弓箭、马匹……哪一样不需要用钱，若不是你外祖父年年资助，他柴君牧都走不到豫州城下！”
柔妃的目光阴沉许多：“即便本宫在宫内杀人，你父皇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闭门思过只不过是提醒本宫收敛。音书，只有你对旁人有利用的价值，你才会在那人的眼中，别人才会敬你畏你，若有朝一日你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你便什么都不是。”
“被弃之如草履……”
“母妃……”
柴音书看不懂母妃脸上的哀伤，她才发现权势地位如母妃这般，也过得不甚如意。
自己从前从未察觉过这些，只会一味的闯祸惹事。
“母妃，是儿臣错了。”
柔妃看着柴音书，拉她入怀轻轻地抱着：“母妃不会让你白白受辱，定会一一偿还。”
春风送暖，三月的梅香沁人心脾，玉兰已露出些许花苞，万物复苏生机遍布。
学堂之上的人却愈发的少了，苏汐禾被夫子叫到了最前边的位置坐下，右侧就是上官楚。
她十分不喜这个座位，一来夫子有事没事就眼叫上自己几句，二来上官楚总是用白眼对着自己。
她也觉着奇怪，一个人的白眼怎么可以翻这么许久，就不会觉得累。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捂着嘴的手慢了一步，夫子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苏汐禾，想是有所悟，便由你说一说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苏汐禾在上官楚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弱弱的站了起来，夫子总是这般出其不意，自己已经养成了新的思路。
“嗯……人间四月啊，四月的人间，芳菲尽，天气渐暖开满了花，花期要看就要过了，山寺桃花始盛开，山上寺庙中的桃花却才开放。真是神奇，但是学生却不明白何以会这样，夫子以为是何缘故呢？”
“嗯，正解。姑娘年岁太小，不曾去过诸多地方。老夫曾与内人游遍山川河流，四月的时候山脚下虽春暖花开，但山顶却仍旧有些寒冷，高度不同气候也不同。”
“不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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