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开始咽喉发胀，又耳鸣得厉害，浑浊的声音堵在耳道里，以至于没能听见“小果子”后续的话语，也没力气再说其余的话。
接着是意料之中的事宜——
眼眶疼痛、耳道嗡乱、口鼻堵塞，有流动的液体从其中涌出，带着他的意识一同逝去。
自被堕天使威胁时，他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莽白之中缓缓印拓出一星点艳丽的红色，末了，送上扎眼的点缀。
他永远也到不了断崖了……
「
秘河夜晚微凉，木阁灯火近来彻夜不灭，屋内二人盘坐于一张床榻上。
“好了，爱思。”
四个周过去了，西里安已经差不多能胜任“家长”一职。
每晚为小天使梳理羽翼也成了他的职责之一。
“好了？”
“嗯，爱思的羽翼原本就很完美，很漂亮，所以打理起来也很快。”
“谢谢你，西里安。”
小天使确实也情真意切地把精灵当做临时的“家长”了。
羽翼收好后，它便殷殷笑着回身扑到精灵怀里，还赠予了他一枚表达喜爱和感谢的亲吻在脸颊上。
“爱思……”
精灵族并不以亲吻致谢。事实上，如此亲密的举动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做。
因而，即便知晓对方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西里安依旧忍不住在意。
“你平日里，常这样对待别人吗？”
“嗯？”
“亲吻……”
小天使似乎没什么成年的意识，更不会有性别的意识，它面对精灵时，丝毫不会羞涩或是忸怩。
“嗯、我常亲莱米尔。”
“那别人呢？”
它脑袋靠在精灵肩头，目光自下而上看着精灵的脸颊，思索两秒，继而纯真道:
“……也亲你了？”
近距离的美貌给人带来的冲击是极猛烈的，西里安不自觉地偏开脑袋，直至小天使收回视线。
“莱米尔说，我可以亲吻亲人和喜欢的人。西里安对我好，我现在，好喜欢西里安。”
“谢谢爱思的喜欢，我也很喜欢爱思。”
小天使又抬头看他。
明亮的眼睛没有掺杂一丝刻意的暧昧，它见底的天真实在不会让人误会些什么。
“那西里安，不亲亲我么？”
“嗯？”
意想不到的疑问让精灵滞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回绝得直接:
“不，这个不能……”
“为什么？莱米尔喜欢我、就会亲我的，在每次醒来的时候……”
怕小天使的沮丧，西里安紧接着就解释道:
“我当然是真的很喜欢爱思，但精灵族和天族自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
“我们这里，亲近的行为通常是发生于结誓之人之间的。爱思年纪尚小，也不受精灵族的条框约束，所以没关系的。”
宫廷规矩多，秘河的规矩更多，尤其是阶级与血统上的观念制度，最为不可撼动。
“但我要是也这样，大约是不合条例了……王师与外人要疏离些的。”
一时风静夜清。
片刻内没听见回应，西里安便低头看向漂亮的小天使。
它眼眸微垂着，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怀里，想来是又该休息了。
静悄悄地，床头的萤火散去，房间逐渐黯淡下来，只有小天使身上朦胧的白光还忽闪着不褪不消。
“西里安……”
还没睡呢。
“嗯？”
“结誓……是要怎样？”
轻轻发出疑问语气的同时，小天使搂着精灵的脖子蹭了一下脑袋，紧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对于一直在天族生养的小天使来说，到目前为止，它依旧不习惯黑夜的氛围。
因而，它夜晚就比白天黏人得多，几乎是不愿意精灵离开视线一秒。
这一点，西里安丝毫不觉得麻烦，或者说，乐在其中。
“就是做个约定，要互相陪伴、互相扶持。”
他一边回答，一边带小天使躺下身，好能让它舒服些、伸展些。
清明的语调平缓而微沉，像催眠曲似的。
“我现在，想要西里安陪伴我。”
原本枕着精灵手臂的小天使，向前又挪了挪，鼻尖几乎要挨上对方的脸颊。
有这么一团柔软明净的果子贴在身边，西里安虽并不会起什么歹意，但说实话，他难免是会心跳加速。
应当是还不习惯被亲近，他这样认为，要是自己再成熟些应当就不会如此了。
“好。”
不知道小天使在天族怎样，但在自己面前，它从不掩饰依赖与喜爱。
“我当然会好好陪伴爱思。”
“西里安……是、我还是可以亲你吗？”
小天使稍抬起脑袋，在意着精灵的回应。
“如果，你想的话……”
西里安看着小天使的眼瞳，脑海里忽然觉得天地空旷，仿佛那双瞳有引人坦诚的魔力。
能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了些。
“在我这里，爱思是不受条例约束的……”
如此一来，一个绵绵飘飘的吻才安然无恙地落在脸颊。
“西里安，你真好。”
小天使动作幅度并不大，很快就再次乖乖趴好了，也不会注意到，精灵耳尖末梢隐约染了一抹红色。
“嗯……能充做爱思的家长，我很荣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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