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芷听完~
只觉无奈…
她原本想着，只要淮清婳说一句“不好”，她就有由头去找淮夫人麻烦。
就如当初萧秦护派人直接跑去许府申斥许幽母亲无德，不配为一府主母那样。
就当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让淮清婳在淮府得到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但终归是淮府家事，淮清婳这般说，是不想在宣芷面前多说淮府的是非。
那她也不好插手。
淮夫人说她不知规矩，宣芷倒是觉得，整个淮府知道规矩的就这么一个。
抿了口茶，问了今日的关键问题，“淮姑娘是怎么掉进湖里的？可是先前跟你起了争执的世家女作为？”
“娘娘言重了…不过是姑娘家之间的打闹玩笑！”
不否认就等于是默认…
宣芷扣着桌子，抬了抬下巴，道，“夏云，时间已经够长了，这点小事，宫正司应该查清楚了，把人请过来！”
“是……娘娘……”
夏云领命出去。
宣芷看着淮清婳，柔柔笑着，“放心，如若是你在这宫里受了无妄之灾，淮夫人不替你主持的公道，本宫给你！”
她听完，微微一愣，然后淡淡一笑，“多谢娘娘爱护。”
话毕…宫正已经进来，她问安，“娘娘万安…”
然后看了看淮清婳，欲言又止…
“无妨…有什么直接说吧…”，宣芷发话。
“是…”
宫正应下…缓缓道来。
“事情起因是各家小姐联合为难淮姑娘，让淮姑娘抚琴助兴，淮小姐不精于琴艺，吴大公子替淮姑娘解了围，并暗里讥讽了带头的李家小姐没世家女的教养与风度。”
淮家和李家是姻亲，李家小姐和淮四小姐自小一起长大。
李家小姐和淮家四小姐是闺中密友，这是宣芷进宫前就知道的。
呵~
“后来呢？”，宣芷接着问。
“后来……吴大公子走开之后，李家小姐气不过，对淮姑娘言语上多有些刻薄，当时……”
宫正抬起眼皮，淡暼一眼上位的淮清婳，“当时…淮小姐直接泼了李小姐一盏茶…李小姐气狠了，才想着抬手扇淮姑娘。”
“嗯？？”
宣芷笑了起来，看向淮清婳，“可是真的？”
“回娘娘…是真的！”，她坦然，“李小姐说话失了分寸，臣女怕她再说下去，就要牵连甚广，就想让她清醒清醒，请娘娘恕罪！”
原以为是个闷声不出气的受气包，不想是个厉害的。
“你做的没错，她可清醒了？”
这话宣芷是问宫正。
“李家小姐被泼了一身，但那时赵嫔娘娘发现异样，派了大宫女来问，李家小姐就歇了气势，说只是不下心弄翻就茶盏。”
没人敢在宫中闹事，特别是这种场合，有损家族颜面。
“后来…世家小姐们在湖边赏梅对诗，人多且乱，应该是那时候有人就趁机把淮小姐推入了湖里。”
“可查得出是谁推的？”
“娘娘，查是查得出来的，但以宫正司的手段，难免会吓到各家小姐…且牵扯颇大。”
宫正没有言明，但宣芷怎会不懂。
今日来这赏梅宴会的，都是有点积淀的世家，要是为了一个淮清婳就大费周章的去审问每一个小姐，难免惹得人不高兴。
宣芷还指望她们待会儿多捐点钱呢。
“娘娘…您不必查了……”，淮清婳却开了口，“臣女知道是谁下的手？”
“是谁？告诉本宫！”
“娘娘，这不过是姑娘间的打闹，这种小事，您不必插手，就好比，”
淮清婳顿了顿，“好比两个小孩子互殴，殴完也就完了，隔会儿又可以在一起眉开眼笑，可如果这时大人插了手，不被撑腰的那一方就会怨怪，矛盾还会加深。
娘娘……以臣女的身份，还不值得让娘娘被其他世家怨怪。
您把臣女捞上来，没怪罪臣女宴上失仪，已经很好了！
当然…臣女也不想再被各世家小姐盯着不放，应付起来太累了！”
宣芷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
过了会儿笑开来，“淮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啊！”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能说出口，也表明她处事有进退、有章法。
这样的姑娘，淮夫人怎么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奇了怪了…
这样对比，越发显得前头那些精心培养的世家小姐，真如吴义慈说的那般，没有什么风度可言。
那李家小姐拘在宫里许久，原本想着性子应该养得稳重些，不想还是这个样子。
宣芷心中有打算，缓缓说道，“你既说是姑娘家之间的打闹，那就该有来有回，本宫想着你也不是什么闷声受气的主，待会儿你回梅园，把这姑娘家的玩笑还回去，本宫不插手！”
淮清婳大眼睛亮了亮，不可置信的望着宣芷，“娘娘……您没开玩笑？”
“本宫是执掌六宫的宣贵妃，说话算话！”
“那…臣女就先谢过娘娘！”
淮清婳起身盈盈一拜，她笑容比刚刚更真了些，没有那么虚浮于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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