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略有一丝嫌弃,时简白了一眼司翊,这种时候还在算年龄。
可后者,却突然抓着时简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很亲密无间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不过时简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回握了司翊的手。
大概是刚跑完一长段的路,这会儿掌心微微有些湿汗,而且有些热,
可两人不约而同的紧紧握住,半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大一点好,我比你先老,你要经历的我都会先经历一遍,然后再手把手教你。”
寂寥的山间,司翊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空灵。
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荡回来的,一声一声回响在耳廓里。
时简倏然间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什么都要你教,当教官当上瘾了吧你!”
司翊没接她的茬,只是撇过头低声问道,
“怕吗?”
黑暗中,男人面部轮廓更为分明,硬挺的鼻梁,黝黑深邃的眼眸,认真注视的样子,像是上的星星那般耀眼,
造物主真的偏心,给了他这么好看的皮囊。
时简摇了摇头,“我就在想,死了能不能评个烈士,发点抚恤金啥的给我爸妈。”
司翊被她清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抬手揉着时简的头发。
本来一路跑来,就乱糟糟的了,这会儿被他一揉,简直可以称之为鸡窝了。
司翊给她弄乱,又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梳顺,
“头发长了该剪剪了。”
“你帮我?”
“好。”
司翊从善如流的应着,而后两人便没再开口。
因为悬崖前方的所有路口,都被关月葵的手下的堵住了。
大概是太黑,影响视野,便在路边撑起了一盏探照灯。
于是,这一片的黑暗,瞬间光明。
只不过光线是对准了他们俩所在的方向,强烈的光线照着,有些刺眼。
司翊把时简往身后扯了些,恰到好处的能给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这人多多少少有点大男子主义,从他不肯让时简撤退掩护就能看出来。
这种时候,没什么好争论的,时简便心安理得的待在他创造的安全区里了。
对面,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几十号人了,可他们只有两个。
而且身后还是万丈深渊,
谁占了上风,一眼明了。
“你们没有路可以跑了。”
关月葵拨开人群,走到正中间,
她恰好站在明暗交界的光线处,那一张白皙的脸在灯光先显得更为惨白,不见平日里的美感,反倒更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鬼。
可时简记得没错的话,她之前穿的是旗袍,可眼下穿得却是一身及膝红裙,
难道在时简和司翊逃跑的时候,她还抽了个空回去换了件衣服?
这波操作,时简着实是看不懂了。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那个闲情雅致。
亦或者,她早就知道了右侧后山的路后面是万丈深渊,所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而这裙子的样式,火红的颜色,时简极为眼熟,她一定在谁身上看到过。
能让她看一眼就觉得影响深刻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场合,也不是一般的人穿的。
时简眉头紧蹙,可是一时半会儿,就是没想起来,
“这裙子,我见过。”
司翊恩了一声,而后平静道:“雪梨儿死的时候穿的那一身。”
一语惊醒梦中人!
时简恍然大悟般后知后觉,她就她一定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转而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撇头问道:“那冰窖,你下去了?”
“没,但我看到了。”
那婚礼,军方突袭围剿,关月葵仓皇逃脱,只剩下一座偌大的城堡。
而他们在搜索排查的时候,司翊突然想起来时简跟她过这茬,便跟尤齐帅了。
他倒是没去,但他们下去勘察的时候,尤齐帅找物证组要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司翊。
不得不,他看到的第一眼着实有些震撼。
一具尸体,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能保持二十年如一日的?
尽管僵硬的皮肤,仔细看能看到许多尸斑已经显现了出来,可是那张脸,却还如同少女一般清纯。
眉眼中,和时简却有几分相似。
即使是静静的躺着,已逝多年,第一眼瞧过去,却还是会让人惊艳。
可关月葵又为何要在这种场合下,换上这么一身裙子?
“时简,”司翊突然低声喊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耳熟?”
耳熟?
时简楞了一秒。
悬崖边,被逼绝境,
四面楚歌,腹背受担
这不就是雪梨儿和简震当时死的场景?
简震是卧底,司翊也是卧底。
雪梨儿是敌营里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时简曾经也算是关月葵阵营里的一员。
简震当时之所以会被追杀,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而且泄露军方机密来救雪梨儿。
而司翊,也在关月葵的威胁之下,把那批违禁的药物拿来换时简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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