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一个不小心或者运气不好，呜呼哀哉岂不是尴尬。
风起云涌，月影稀松。
方杭靠在李懿珩肩头，听他讲述今晚的事情，以及后来他故意和宁瑶瑶生气的事情。
“其实，我当时没有表现得那么生气，我只是觉得宁瑶瑶很蠢，选秀迟早要选，我多做些防范也不是大事。”
方杭听着忍俊不禁。
“李懿珩，你像极了那种渣男，利用老婆的权势地位向上爬，用完就无情丢弃，拿他的娘家没办法，就拿脾气好的妻子出气。“
李懿珩揽着方杭：“丢弃我能理解，但是出气是怎么情况？“
方杭笑笑。“你对宁瑶瑶，精神上打压，身体上伤害，对她进行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控制。于是她身体上病入膏肓，心理上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做好。“
李懿珩陷入深深沉思。
方杭继续道：“于是你就实现了你的目的，能减少宁瑶瑶作天作地、减少宁瑶瑶去和宁燮告状、进而减少宁燮去找你的麻烦。“
说罢嘿嘿笑着：“你细想想，你对宁瑶瑶做的一切，是不是从一开始的温柔欺骗，到中期的心狠手辣，到现在乃至未来无情抛弃。“
李懿珩皱眉，他自己原本就是这般想的，若是宁瑶瑶不找事，他自会出于愧疚好生养着她，但是她……
方杭露出一抹坏笑：“其实这些都不是你最狠辣的点，你最狠的是让她在经历着一切的时候，一直认为你在为她好，在想着她！”
李懿珩再一次陷入沉思，似乎确实这样，他假情假意让宁瑶瑶相信他爱她护她。
“你说的宁瑶瑶一直死心塌地，是因为我从多方面打压控制她？”
方杭吃着桌上的小点心：“那不然呢，你这一手pua实在是炉火纯青，你算计起别人，别人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方杭玩笑着说出来，心里却没有这么云淡风轻。
她心里暗暗感到幸运，还好李懿珩钟情，不然自己岂不是要被他这人算计到死？
李懿珩委屈巴巴望了望方杭。
“但是我做这些也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但是宁燮一直虎视眈眈，之前还有李奕宁一直……”
方杭回之一个拥抱：“我只不过是客观分析了下你的行为，我可没有任何批判你的意思，我也没任何可怜宁瑶瑶或者为宁家打抱不平的意思！”
“但是你说我恨毒……还说我算计……”
“那你不恨毒、不算计，说不定你也活不到现在。”
看到李懿珩还是委屈，方杭赶忙安慰。
“宁燮自然也不是好人，他也是个狠辣的人，只不过你们的狠辣一个浮现在表面，他狠辣是一言不合就干仗。你的狠辣是憋在心里以后再十倍百倍讨回来。”
“但是归根结底，我自然站在爱我护我的丈夫身边，至于其他人，切！”
李懿珩沉思很久，犹豫着开口：“杭儿，你觉得我和父亲的关系？或者说我应不应该去找他？”
方杭笑着拍拍他：“你今天和我说有事情请教父亲，明日去便是，他也不过是担心皇嗣罢了，况且他就算知道你的想法，也总要顾及沈馨言的面子。”
第二天夜里，李懿珩抹黑去找李常鹤谈心。
李常鹤见李懿珩进来，笑嘻嘻地给李懿珩准备茶水。
“喏，温度正好。”
他将茶水递给李懿珩。
李懿珩看着面前的老父亲，似乎带着从来没见过的慈祥。
两人身份的转变，造就两人父子感情的回复和心平气和交流。
“我昨天让你选妃，是不是生气了？其实这事情你也不能完全怪我。”
李懿珩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心里有些疑惑。
不怪你怪谁？还不是你最后点了头！
“我知道你喜欢方杭，但是你想要前朝安稳，你就要做到前朝后宫相互制衡。”
李常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长篇大论侃侃而谈。
“宁燮的势力大，你就要在前朝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让他去和宁燮抗衡，你在中间平衡他们两方的关系。”
“他们相互争斗的时候，就是你坐收渔利的时候。”
李懿珩满脸无语，自己难道不知道制衡？只是前朝哪里有人能制衡宁燮。
李常鹤心知肚明，缓缓笑着：“贺家那位公子才能不错，唯一欠缺的便是资历和地位。”
“资历需要你慢慢倾向他更多资源过程漫长。”
“但是地位……”
李常鹤的笑容逐渐变化，逐渐阴森，“我记得他有一个亲姐还没要婚姻，如果她成为贺妃，成全了贺家的地位，成全了你想要的制衡。“
李懿珩的冷漠逐渐转暖。
确实，用后宫妃子制衡，成本低廉，成效显着。
只是杭儿……岂不是要对不起她？
李常鹤端起茶水轻轻啜了啜，“你别想着会不会委屈方杭，现在你受制于宁燮，连皇后都给不了想给的人。以后不受宁燮要挟，立方成为皇后。她就算再委屈，起码地位上不会委屈。”
李懿珩久久沉默，定定地凝视着李常鹤。
李常鹤被看得不自在，“你看我作甚？”
李懿珩久久不语。
良久后缓缓发问：“父亲，当初您是不是也这样利用了母亲，利用了她的母家？”
李常鹤登时愣在原地，手里的茶盏不断颤抖。
他怎么直接问了自己这么灵魂的问题？
“你母妃，和我算是互惠互利的联姻，但她后来去世不是我在制衡。“
“母妃难产是沈歆言做的什么？“
“从我后来的调查中，是的。”
李懿珩双眼微红：“那父亲为什么依旧包庇宠幸了她十多年？“
看着眼前人的逼问，李常鹤无奈长叹。
“你以为她伤害的只有你母亲？她简直是个疯子，还伤害我，伤害一些无辜的妃子。“
李懿珩冷笑：“沈歆言是将门之后，父亲一直忍到沈氏一族全军覆没之后，随便找了个名头把沈歆言处置了。“
李常鹤缓缓起身，走到李懿珩身后。
“结果达到偏好，至于真实的因果真的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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