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黑夜却胜过黑夜的神域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空气中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秦肆酒于半空之中垂眸望着脚下乌泱泱的众神。
曾几何时他们也在此地朝他跪拜，可如今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盯着他。
神域的黑雾变得更加浓郁，那股叫人难以呼吸的冷冽的气息逐渐将众神包围。
他们的神色惊恐，看向秦肆酒的眼神宛若看一名疯子。
其中为首的一名神官名叫永心。
这神域之中除了云极以外当属他的神力最强悍。
他此刻自然是众人之首。
永心站在最前方直视着秦肆酒，紧紧咬着牙关大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凌厉的雾气化作寸寸锋利刃，将他们的身体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瞬息之间就将大地染成一片血色。
身体上的疼痛让永心皱了皱眉，周遭的威压更是让他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名邪祟...”
话话还没说，秦肆酒直接打断了他。
秦肆酒面无表情地盯着永心，声调更是没有丝毫起伏地重复道：“邪祟。”
底下众神看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
从未有过的寒意将他们包裹其中，似乎看上秦肆酒一眼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永心顶着巨大的威压，艰难地继续道：“你真的要为了他，彻彻底底和整个神域闹翻吗？”
永心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众神，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声音说道：“魔神大人，即使您生来便代表着世界的阴暗面，但我们都知道您万年来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
秦肆酒抬了抬手打断他的话，似乎懒得多听一句。
他回答了刚刚永心的问题。
“闹翻？不。”
秦肆酒的瞳孔之中杀意渐渐显露，神情张狂得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
他睨着众人，继续道：“是彻底泯灭。”
众神浑身僵硬了好一会，全都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世间秩序全靠神域维系，你今日此举与和毁灭世界有何差别？”
秦肆酒不在意地抬起一根手指，轻笑着反问道：“即使毁灭世界又如何？”
于众人视线中央，秦肆酒双臂轻轻抬起。
浓稠的黑雾随着他的动作渐渐聚拢于万神坛的中央。
众神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景象，想要逃跑却无论如何都穿不透这薄雾。
他们再难维持神的模样，惊恐地叫了出来。
“秦肆酒，你不能杀我们！”
“诛神会遭到反噬的，就算是你也不会例外！”
秦肆酒耳畔满是他们的叫喊声，可单单是这样，怎么能够？
秦肆酒的手微微拢起，黑雾顿时顺着众神的嘴巴和眼睛钻进体内。
他们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凉意在体内游走，骨头在被疯狂腐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永心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凌迟，却依旧强撑着身体看向秦肆酒，艰难地说道：“秦肆酒，你以为杀了我们就结束了吗？”
永心笑得有几分癫狂，“我承认我是为了权力，凭什么你诞生以来便坐高位俯瞰，凭什么我要对你俯首称臣！”
他的眼鼻嘴纷纷开始流出血来，浓稠的鲜血也没能阻止他的声音。
人之将死，再没有什么惧怕的。
永心的声音带着无限恶意，似乎在等着看秦肆酒笑话。
“邪神竟然是你的爱人，真是可惜了。”
秦肆酒缓慢地落到永心的身前，却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永心喉咙中的血腥气呛得他不停咳嗽，他却依旧强撑着讽刺道：“你来晚了，灭神阵法早已启动，今日你所谓的爱人注定要灭亡。
除非你愿意替他死...秦肆酒，你真的懂爱吗？像你这种人又怎么会甘愿替别人死呢！？”
永心大笑出声，“灭神阵法明明万年以后才能启动，可是你竟然杀了云极上神！秦肆酒啊秦肆酒，邪神今日死也是被你害死的！”
在永心咆哮着的时候，秦肆酒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说完了吗？”秦肆酒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冷漠的眸子预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永心不再说话，只是艰难地从地上翻身，放肆大笑着。
他眼睛望着空中那轮血月，喃喃道：“血月当空乃是灾难，不祥以及毁灭，即使我今日死在这里...”
永心重新将视线聚焦在秦肆酒的脸上，随后扯出一抹巨大的笑容，“可是秦肆酒，你也绝对不会好过。”
秦肆酒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的情绪，看着永心半晌竟是笑出声来。
他的手边重新聚成一柄锋利剑，剑气激荡之下是永心碎成粉末的尸身。
从始至终秦肆酒都没想过和永心争论什么，永心从来都不配与其交锋。
众神瘫倒在地上似乎在承受着最痛苦的折磨。
他们每个人的眼鼻口都不停地流出血来，就好像是一把利刃在他们体内不断搅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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