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太后说的是谎话，但奈何有人愿意自欺欺人的去相信。
皇上：“朕就知道，皇额娘你还是关心朕的。刚才，是朕冲动了。”
太后：“啊对对对，哀家怎么会不关心你呢，虽然你从小不养在哀家身边，但你是哀家生的第一个儿子。”
众人：六。
王若弗掏出手绢，嫌弃地抹了抹皇上五彩斑斓的脸，擦去眼泪鼻涕鼻血等液体。
嗯，除了红了点、青了点、肿了点，其他也没啥事。
“莞答应是醒了吗？”太后眼尖地瞧见甄嬛的动静，正好用来岔开话题和转移皇上的注意力。
众人果然随着太后的这句话回头去看。
甄嬛同样被打肿了脸，散乱且歪歪扭扭的旗头显得她蓬头垢面，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容貌颜色。
她在太医的针灸下转醒，目露迷茫。
稍稍一动就牵扯到了脸上和身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嘶，啊。”
太后：“既然醒了，便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到寿康宫来回话，事关皇家名誉，总要问个清楚才好处置。”
说完看向王若弗，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王若弗现在只想脱掉这身沾了皇上眼泪鼻涕的衣服，便同意了：“便依皇额娘所言，各自都回去洗漱一番，再到寿康宫分说吧。”
“如菱，你就别过来了，好好跟着你姐姐学女红。”
如菱不乐意道：“我不喜欢女红。”
“那你就去找你皇嫂玩，你皇兄事多，她也无聊得很。”
………
接下来要商议的是皇上和嫔妃的私事，老十和老十三当然无法多留，只能告退。
老十一边遗憾，一边幸灾乐祸，出了宫就直奔年府，这天大的喜事当然要与人同乐才不算辜负。
当初年世兰把他打成那样，他和年羹尧也是势不两立了好一阵，可后来他发现老四登基后，竟然一直忌惮年羹尧。
他这喜欢老四作对的劲儿又上来了，主动和年羹尧冰释前嫌。
二人的性子尽是格外相投，并且都十分看不上老四吃软饭的行为，背地里没少聚在一块骂老四。
自隆科多挨打并被洗劫后，年羹尧深怕下一个就轮到他，所以干脆将每年的大半收入寄给了年世兰。
想着便宜自家妹妹，也比便宜了狗皇帝好。
结果你猜怎么着，嘿，皇帝这臭吃软饭吃上瘾了！
给了年世兰一个没决定权的宫权，让年世兰劳心劳力倒贴银子替他管理后宫，让妾妃帮着皇上养奴才养小妾，属实是开眼了！
老十到了年府，把今日发生的事一说。
“什么，皇上被皇后打了？”年羹尧瞪大了眼睛，神态语气都充满了不想相信。
“这不能吧。”
他一向知道皇后不仅凶悍，而且胆大妄为。
当初还撺掇他乖巧的妹妹一同去大闹了八贝勒府，把八九十三个阿哥打得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连身为三个阿哥的生父，也就是先帝，都认不出来三人是自个儿的儿子。
可是连自己的夫君都打那就太匪夷所思了，何况这夫君还是天下之主。
老十对上年羹尧犹疑的目光，嘿嘿一笑道：“小瞧女人了吧，我这四嫂打老四，那可不是第一回了。”
“哦？你仔细给我说说。”
年羹尧先是惊讶，接着被勾起了好奇心，竖起了耳朵凑过去。
老十也不藏着掖着，背后说老四坏话可是他的一大爱好，自从九哥去和亲之后，这个爱好已经许久没有得到满足了。
“当初老四在我四嫂孕中，和四嫂家中的嫡姐勾搭上了。”
年羹尧再次呆滞：“啊？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他倒是知道乌拉那拉家二女争一夫的事，只是没打听到这么细，没想到是在孕期。
“可不是。”老十听到想到的话，更兴奋了，“那我四嫂可不就气炸了，怀着肚子就去把老四和嫡姐揍了一顿。”
年羹尧一边给老十倒酒，一边听，刷新了对皇后战力的评估。
老十：“这事当初还闹到了皇阿玛那，老四也是因为这事被贬为贝勒的，只不过皇阿玛爱面子，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当时老四挨打的时候，我和八哥九哥，还有十四，就趴在他们家墙头，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不知道老四惨叫的有多大声，连腰子都闪了。”
年羹尧忍不住地两边嘴角上扬：“啧啧啧。”
老十和年羹尧絮絮叨叨个没完，期间不忘吃酒喝肉，说了个尽兴才离开，离开前说道：“明天，你就看他明天上不上朝吧。”
年羹尧送走了老十，赶忙回去给年世兰写信，让她把具体情况打听清楚，然后告诉他。
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若是不能知道事情全貌，他寝食难安啊。
宫外被老十和年羹尧传得谣言满天飞，紫禁城内也还没有消停。
皇上和甄嬛除了洗漱外，还要在浑身上下的各处淤青，红肿，出血的伤口上对症敷药，又听了医嘱，耽误了不少时间。
王若弗率先洗漱好到了寿康宫，朝太后和老十四点点头，便直接落座。
三人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一男一女两个猪头三姗姗来迟。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奴婢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见过十四爷。”
皇上已经自觉起身落座，甄嬛还低着头跪着，太后和王若弗都没有叫起。
“让她起来吧。”老十四说道，“皇额娘，皇嫂，待问清楚事情经过，再罚她也不迟，她伤得这么重，万一审问过程中晕了不是耽误事。”
理由充分，太后又一向顺着他，点了点头看向王若弗道：“皇后，你怎么看？”
这些年，太后也摸清了不少王若弗的忌讳，只要涉及到不安分的妾室和柔则相关的事，她是不愿出头的。
王若弗看都不想看甄嬛一眼，不咸不淡道：“既然十四爷为你说话，你就起来吧，来人，给莞答应找个凳子。”
搬来的是一个特别矮的凳子，比寻常贵人常在宫中的凳子都要矮不少，但甄嬛也没有资格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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