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区的客户明显比机甲区的要接地气一点，普遍都是大爷大妈。
他们背着小背篓，七八个挤一起，瞄准一家小菜争前恐后往前挤，张口就是我全包了。
班长在旁边解释：“我们的交易集市每周六开，无论是蔬菜瓜果还是肉食鸡蛋质量都比菜市场要好，价格还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
“叔叔阿姨从城区坐公共飞车过来也才三块钱。”
大爷大妈为了两三块土豆抡着胳膊抢东西的场面有点暴力，桑落不忍直视，微微点了点头，干巴巴总结：“确实很合算。”
合算的都抽鞋底板了。
姜圆有点小羡慕：“要是我们的菜也能这么受欢迎就好了。”
桑落看了眼摊位实在不怎么像样的苍耳，出建议：“要不我们把苍耳打成果汁，顺便加一点苦瓜调调味？”
“绿油油的，这么热的天，应该能卖出去不少。”
姜圆和班长：“………”
班长连忙摆手，好不容易克服的结巴一紧张又开始了：“不，不，不用了，苍耳不是吃的。”
桑落遗憾地嗯了声，“好吧。”
集市人流量大，大爷大妈清完了师兄师姐的摊子，很快就轮到他们。
姜圆负责应付讲价收钱，桑落班长分装。
没大一会，摊位上就剩下了一堆苍耳，用大妈的话来说就是：
“这玩意漫山遍野都是，想吃从路边走一趟回去裤腿上的就能抄盘菜，没必要花这钱。”
理由太强大，就算姜圆小嘴抹了蜜也没能卖出去。
班长仰头看了会云，掏出榨汁机和清洁仪，开始榨汁，不过往里面加的不是苦瓜，而是桃桃果和酸奶。
神奇的是，苍耳在榨汁机里爆开后，果肉竟然软软的Q弹，喝起来有点像珍珠。
桑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捏起苍耳种子，分出灵力丝线探查。
她很想知道是什么基因灵纹发挥了作用，回去能不能给凌霄云花也改成这样，以后想吃果冻了就薅个花朵尝尝。
结果灵力刚探出去她脑中立马就响起了道粗嗓门：
“哎呀妈呀，这玩意闻着老香了！”
“我要是偷偷尝一点，他们不能够发现吧。”
“哎吆，烦死了，那小丫头怎么喝这么快，给俺留一点啊！”
“……”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百年没怎么说过话，碎碎念的厉害，嘴皮子一刻也没停。
桑落浑身僵直两秒，视线从四周所有人和物体上掠过，最后停在了背后的鬼枝藤身上。
“看什么看？小丫头片子，爷爷说的就是你！”
“再瞪！眼珠子瞪再大，爷爷也不怕，好好一罐美味你喝了大半，一点都没给爷爷留还敢瞪我？”
桑落双手抱臂，直直地看了它将近一分钟。
鬼枝藤叶片忍不住抖了抖：“哎吆，小小年纪一点都不知羞，盯着人家干什么？”
“啧。”桑落捏着团灵力球，透过灵力问它，“你想喝苍耳汁？”
“这玩意原来是苍耳汁啊？咦，带刺难吃——吃~~~”
一个“吃”字被它拖得百转千回，跟唱大戏似的，像是吓抽抽了。
“你，你，你能听见俺说话？”枝条狂抖。
鬼枝藤一动，整个集市就开始混乱，不少胆小的大妈大叔开始尖叫起来。
“能。”桑落冲它点点下巴：“你别抖了，再抖下去人都被你吓跑了。”
狂魔乱舞的枝条瞬间收回，只剩下桑落这片的小尖尖跟放进了油锅一样，狂抽。
然后是一段长达五分钟的窒息安静。
在班长的苍耳果汁开始卖出去后，鬼枝藤终于发出了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你真的能听见俺说话吗？”
桑落头都没回：“不然呢？”
“你这口稀奇古怪的腔调在哪学的，还是说你们植物系长得越丑说话音调越奇怪？”
鬼枝藤一下就爆了：“去你奶奶个腿的！”
“老子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狼心狗肺，黑心肝，帅得一批！整个宇宙海你都找不到比俺更帅的藤了！”
桑落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狼心狗肺的意思。”
她转身单刀直入地跟它谈交易：“我给苍耳汁，你分我一小节枝条，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说话？”
鬼枝藤扭了扭枝条，看上去有点像小黑狗动心眼子的感觉，它清了清嗓音，“那行吧，你先给我来一灌尝尝味道。”
枝条朝班长的榨汁机指了指：“要那种一大罐，不是你手里这种小点点。”
桑落点头：“可以。”
说完过去跟班长姜圆说了声，单手拎着大桶果汁走到藤跟前，“你是倒土里喝还是洒枝条上。”
鬼致腾吸了吸口水，十几根枝条迫不及待地涌过来包裹住大桶，“俺自己来。”
桑落放手任由它裹着桶消失，等了两分钟：“我要的枝条和信息。”
久久没有回音。
桑落挑了下眉，“装死？”
还是没有回答。
桑落被气笑，她放下果汁，活动了个胳膊，这次没再动用灵力，直接朝它开口：“吃饱喝足翻脸不认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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