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的手术太多了，很多都是不记得，但这个我印象很深。”
既然姬如兰已经看过档案，那李沧海这边也就没什么好保留的，随后便是继续说道：“四肢血肉缺失百分之七十以上，胸口处因为长距离爬行留下大量划伤，腹部也有一处利器的贯穿伤，肝脏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大失血。”
“抢救的时候，心脏多次停跳超过两分钟。”
姬如兰听到这里，眉头却是微皱，随后开口道：“以当时的医疗水平，真的能治疗这种伤害，而不留下后遗症吗？”
按照档案之中的信息，墨星寒住院的时间甚至只有半个月，以当时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到才对。
“是的，所以并不是我们救的他。”
李沧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自嘲说道：“你知道吗，当时的那个军区医院距离苍莹异域并不远。”
“你们当时用苍莹种子给他做的手术？！”
姬如兰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原本冷静的她此刻语气之中满是怒火。
作为在苍莹异域中镇守过一段时间的她，很清楚苍莹种子有多么恐怖，若是被那种东西沾上，最后只会是变成面目可憎的畸变兽，生不如死。
直到前不久，李沧海才开始进行苍莹种子的可控性试验，结果八年前，苍莹种子竟然就被使用在了墨星寒的身上？！
“。。。。”
李沧海沉默了一会后，继续开口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哪怕如何辩解，也洗不掉我拿患者进行试验的事实。”
“但我们当时别无选择了啊，姬如兰，不像你们武者，凡人很脆弱的。”
李沧海的语气变得低沉，思绪好似回到了八年前。
当时作为主治医师的他其实已经明白，眼前的少年已经无力回天了，就算少年死了，别人也不会怪罪自己，甚至因为涉及到异神的缘故，这位少年的死甚至会作为保密处理，不为外人知晓。
只要扔着墨星寒不管，他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依然是受万众敬仰的教授，但是看着墨星寒那虽然微弱，但是不断挣扎的心跳，好似充斥的无尽的不甘与求生欲。
而就在当时，好似命中注定一般，苍莹异域之中落下了苍莹种子，这也让李沧海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抱歉，是我失态了。”
姬如兰现在也是回过神来，向着李沧海道歉地说道，设身处地，除了借用苍莹种子，姬如兰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这么说来，当时的试验成功了？”
既然墨星寒恢复过来，姬如兰便是先入为主地想道。
“不，试验没有成功，或者说试验没有完全成功。”
李沧海的语气中带着莫名地意味，继续开口道：“哪怕我们很小心地控制分量，当苍莹种子进入到了墨星寒的身体之后，他的身体很快便是如预期的那样修复完成，但却是并没有停止下来，而是继续畸变。”
“既然如此，那之后你们又是如何让畸变停下来的？”
姬如兰眼中好似笼罩了一层迷雾，气息也是有些急促。
“姬如兰，你明白吗？让苍莹种子停下来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是墨星寒自己身体里的某个东西。”
李沧海的语气中带着面对未知的惶恐，八年前的那一幕，即便是到现在他也记忆犹新，那是因为苍莹种子而疯狂增殖到房屋那么大的墨星寒的躯体。
在那躯体之中竟然是爆发出一股强光，待光芒散去之时，那疯狂增殖的肉体，已经消失变为了墨星寒原本的面貌。
“姬如兰，你应该明白的吧，苍莹种子可是实打实的异神的力量，而能压制祂的又是什么东西。”
“墨星寒的体内住着一位‘神明’。”
听到这话，姬如兰的脑中轰然炸开，原本姬如兰以为，这份档案之所以s级是因为涉及到异神廷达库恩，但此刻她知道她错了，这份档案的等级这么高竟然是因为墨星寒？！
“之后，我们对他进行了多方面的检测，却是查不出任何的异样，他与常人无异，那道亮光的来源也是并未查清。”
“后来，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在确认墨星寒是‘无害’的之后，担心引起其体内神明的反抗，便是将他放了出去，随后派人在暗处跟踪了几年，根本看不出什么眉目，便是由监视转为了定期评估检查，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似乎是将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李沧海的语气中却是轻松不少。
在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姬如兰便是心事重重地挂了电话。
在将电话挂掉之后，李沧海的眼前似乎又是出现了八年前，那个十岁少年的脸。
。。。。。
“老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小娃娃，爷爷我叫李沧海，你问我名字干嘛？”
洁白的病房之中，一个十岁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熊猫背包，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记住了，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李沧海听着眼前少年的话语也是一愣，随后看向了少年的眼睛，原本好似黑色琉璃一般好看的眼眸，此刻却好似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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