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你过来，紧张不？”
“卢厂长，我刚才想了想，我好像没犯什么大错，那就不会开除我。只要不开除我，就不是大事！把我调哪里去都行。”
范欣荣想着，找自己，肯定是不让自己在财务工作了，别的没啥了。
“哦，你说没犯大错？那小错都是什么？”
“工作不够细致？工作中出了纰漏？提早两分钟出去吃饭？这些都是吧？”
卢厂长都想笑了，确实很小很小的错误。
“我想让你去采购做内勤，给你主管待遇。负责对外和对内的协调。”
卢厂长说完了，就看着范欣荣的反应。
第一时间坐直了！然后几秒钟又塌下了一点，在过几秒，又坐直了。
“卢厂长，我想问一句，协调就是所有的采购都过我的手、另外一个就是内部各部门之间的沟通吗？”
范欣荣睁大眼睛看着卢厂长说。
“嗯，你理解的很对，不管任何人、任何部门、所有的采购都先从你那里汇集起来，然后统一下发给采购人员，入库相关的手续你跟仓库对接；结算相关的事情你跟财务对接。明白我说的吗？任重道远！”
范欣荣点点头，这会儿有点紧张了。
“卢厂长，我想了解一下，如果别的部门不过我的手汇总、采购还给买了那可以不给结款吗？”
“考虑之前的情形，给三次缓冲机会，过了三次就不给结款了；另外特殊情况，特殊申请，然后补录手续。”
“好的，我知道了，卢厂长。我会尽力做好，但是能力有限，我怕胜任不了。”
范欣荣确实很实在。
“做不好，跟不好好做，我是能分得清的。另外，我会跟郑义商量好，根据之前的情况，做好相关的规定，比如之前先款后货、或者批结的账期等等。我只需要你用心做，给你三个月时间适应，也跟采购科的同事还有其他部门同事进行磨合，有信心吗？”
范欣荣很高兴，“好的，卢厂长，我有信心。”
看着灿烂笑容的年轻人，卢厂长也觉得自己年轻了。
“嗯，去吧，回头等着开会的时候会宣布你的调动。”
范欣荣临走之前，给卢厂长鞠了一躬，让卢厂长觉得很新鲜。
卢厂长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一时间没再喊人过来，“生产、销售、财务、采购、仓库，这些部门已经过滤过了，还有哪些部门需要见还没见的呢？”
“丰丽啊，你看看杜厂长在吗？”
卢厂长走出来，冲在厂长办公室里指挥干活的庆丰丽说道。
“好的，卢厂长。”
庆丰丽去技术厂长办公室里喊杜清华，等杜清华去了会议室，她又回去指挥干活了。
杜清华看向老厂长，这两年来，他们是一直有见面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
“清华啊，我想让连河回去管生产，让小孟回技术科，把俩实验室管起来，然后车间不设立核算员，设立俩主任岗位，把所有的该做的都担起来，可行不？”
杜清华点点头，他之前反对过让石连河管技术，不是管不了，而是他更应该去管生产，因为生产比技术更重要、更不好管理。
至于不设立核算岗，而设立俩主任，这都不是事儿！
“腾师傅说年底前回去后不再回来，你们有困难不？”
卢厂长对腾师傅的能力是认可的，但是年龄大了，远离家人和家庭，这些风险就是厂子担的更多，不过这都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对方不想留下了。
“以后产品报批的频次没那么密集了，简单的我们也能应付的来，再说还有小韩和小邹，也能行。”
杜清华尊重所有的人的选择。
“新品报批，你多拿意见和建议，咱们得把这块整起来，不然销售卖什么呢？没卖的，就挣不到钱，厂子就不能盘活，就失去了我们建厂的意义，你们这群人也白来了。”
卢厂长的话不好听，但是基本的意思是肯定的，而且杜清华也不想再拖家带口的迁徙了，尤其女儿到了最后的努力阶段。
卢厂长和杜清华说的事情不多，三言五语的说完了，杜清华就离开了会议室，去楼下实验室找腾师傅了。
腾师傅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实验室的东西，他一点点的也在收拾整理，也一点点的想着这两年的时光。
杜清华敲了门，腾师傅开开，俩人见了面，笑一笑，然后关门坐到桌旁，相对无言。
还是杜清华起的头，“腾师傅，你真的过年后就不来了？”
“嗯，你们这里的品种报的差不多了，生产上也没啥问他，小韩他们水平都不错，我在这里白白的混日子拿钱，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回家每天想干嘛就干嘛呢。”
腾师傅的语气难免失落。
“腾师傅啊，是我对不起你。”杜清华确实感觉有些歉疚。
“唉，你这么说就外道了不是？这跟你有啥直接关系？都是公事，不是哪个人的事情。我呀，也想家了，岁数不小了，也该回家了，挣钱啊，没个完的，哪会有头？”
腾师傅对杜清华没有一点埋怨。
“说到回家，说到挣钱没尽头，这个我支持。的确如此啊，虽然北三省经济不太好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我们两口子也不过来，哪里也不如自己的家好不是？”
杜清华也想到了自己的家，虽然是公房，自己承租的，那也是他们夫妻俩一点点改造的温暖的小窝。
“那可不！都是为了孩子。”腾师傅想起了自己的儿女们、孙子、外孙他们，想起了老伴，如果自己回去了，还能多陪陪老伴，也能帮帮她买个菜啊，打个下手，也不会让老伴累着。
“我看卢厂长这两天忙着见人呢，凡事开头难，但是这半路上接手一个厂子，也是头绪多啊。”
“是啊，卢厂长从昨天开始，一直连续不断的见人，安排事情，也亏他聪明能干，不然还真不行。”
杜清华想起了石连海，人还可以，不是特别不好，只是好高骛远了点，只是经济头脑差了些，不然新建的药厂，机会多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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