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妹妹嘞个川话说得比你好哦！”
老邢语气充满惊奇，看看陆怀周又看看姜自韵。
姜自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情急，竟然脱口而出了方言。
南大位于川渝附近，姜自韵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经常被错认成当地人，时间久了便索性学了一口流利地川话。
“那斗说好了哈！”
老邢拍拍陆怀周的胳膊，跟姜自韵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门刚关上，姜自韵就撇着嘴巴满脸赞赏地看着陆怀周，一边摇头一边拍手，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怀周皱眉看着她，“？”
“服了！”
姜自韵说。
“你太适合活着了！”
姜自韵想了半天，只想出了这个形容。
陆怀周被她贫瘠的语言表达搞得更加莫名其妙。
姜自韵解释道，“你知道，现如今的社会，光有学历有什么用呢？学历越高人越清高，这样的人对99%的普罗大众有什么好处呢？像你这样的才是社会的栋梁啊！”
陆怀周，“我俗气呗？”
姜自韵，“你牛逼。”
陆怀周，“……”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陆怀周走到姜自韵面前，双手突然搭在她椅子两侧的扶手上，讳莫如深地盯着她，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差点儿给姜自韵整麻了。
“你马上读大学了，不要讲脏话。”
“牛逼”算脏话？
姜自韵把脸撇向一边，眼睛快速地眨着，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嗯”。
陆怀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说川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姜自韵刚刚猛夸陆怀周，除了真的佩服，也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此刻的眼神充满探究和警惕，一看就很难骗。
姜自韵盯着陆怀周近在咫尺的俊脸，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她不是被这张脸迷倒了，她纯粹是因为紧张。
“我拒绝…”姜自韵紧抿双唇，勇敢地跟陆怀周对视。
“拒绝回答？”陆怀周看着姜自韵的眼睛，像是要看到灵魂里去。
又是“拒绝回答”，上次林婉达血型报告的事情，姜自韵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地回复他的。
“你想干嘛？你这是在调戏我吗？我可是你的学生！”
姜自韵故作严肃，开始趁机批评起陆怀周。
陆怀周冷笑一声，继而站直了身子，他当然知道姜自韵是想声东击西。
罢了，这个小丫头看着单薄瘦弱，但真犟起来恐怕没人能让她服软，好在来日方长，总有揭开这些秘密的一天。
陆怀周，“今天准备去哪里？”
姜自韵，“不知道，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
陆怀周，“来之前没做计划吗？我看你的物理复习计划做得挺严谨的啊。”
“老师，你也太记仇了…”
姜自韵悄悄翻了个白眼，被陆怀周发现之后又吐了吐舌头。
陆怀周，“所以要去哪儿？”
姜自韵，“要不回去算了，哪儿都不想去。”
陆怀周，“去南大看看？”
姜自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主意啊！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姜自韵双手撑着桌子，语气十分兴奋。
陆怀周面无表情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吐出烟雾道，
“不去。”
姜自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打扰了。”
说完，姜自韵就转身进了卧室收拾东西。
南大。
陆怀周一想到姜自韵要去这么远的地方读书，心里就莫名烦躁。
卧室里姜自韵趴在床上，情绪要多低落就多低落。
赵铭之前的话她听进去了，她其实没想着麻烦陆怀周，但是看到对方如此直接地拒绝，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姜自韵啊姜自韵，陆老师对你还不好吗？赵铭一找他帮忙，他就带你出学校，给你过生日，现在又带你住这么豪华的酒店，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呢？”
“虽然他是因为赵铭的关系才对你好，但是…是啊，是因为赵铭…所以你有什么可失望失落的？他是你的老师，理智一点，不要再有早该结束的奢求了…”
思及此，姜自韵的心情平缓下来，她突然有了力气收拾东西，未来的路还很长，答辩，考研，发论文，做实验……陆怀周是适合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的，而她向来性情寡淡，不知情识趣，科研项目在她这里大过天，甚至不惜6年不出基地一步。
对未知的宇宙的探索是无穷尽的，她的一生比起整个宇宙何止白驹过隙…所以还好还好，她还有科研，世界上还有物理。
姜自韵把东西全部收进了行李箱，刚准备合上盖子，陆怀周打开门走了进来。
姜自韵背对着他，在陆怀周走到她身边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表情。
她刚扭过头看了陆怀周一眼，一股委屈突然涌了上来，她实在笑不出来，只好咬住下唇低下头，继续关行李箱的盖子。
陆怀周微微叹了口气单膝蹲下，用手指将姜自韵垂下来的头发塞到耳后，发现姜自韵微微撅着嘴，就是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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