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怪不得查不到时渊的信息，怪不得时渊的身手如此奇怪，原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闻朝接受得很快，看向时渊，示意他继续说。
时渊：“我来自古代，身份是暗卫，任务是保护主上。”
“我身上的毒，从小就种在我身上，只有主上才有解药。”
闻朝沉默。
所以，时渊说他活不过今天的话，没有骗他。
时渊：“我为了保护主上，被人杀死之后来到这里。”
闻朝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声道：“那你为何要杀我？”
时渊看向他，缓慢地说道：“你派人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猛地咳嗽，嘴角一点一点地溢出鲜血。
闻朝连忙拿出怀里的手帕替他擦拭。
时渊稳定下来之后，接过闻朝递过来的水，漱了一下口，又继续道：“你派人杀了我之后，我重生了。”
闻朝语气艰涩，缓缓问道：“我为何要杀你？”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
“你重生前，是不是也碰上了周南，所以你才让我查周南？”
“你之前所说的哥哥是假的，都是为了查清楚周南背后的人而撒的谎。”
闻朝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之前我做的梦，不是假的，是你重生前所发生的一切……”
时渊哑着嗓子道：“周南想对我做那种事，我把他杀了，被关入警局之后，第二天就被人杀害而死。”
他看向闻朝，“是你派人来的。”
“重生回来，我本想查清楚是谁杀害了我，然后复仇，”时渊说话速度突然变得很慢：“但是，最后在知道那人是你时，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我舍不得杀了你，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咳咳咳——”
时渊这次直接咳出了血块。
闻朝顾不上时渊刚刚所说的话，抖着手给时渊擦拭嘴角，颤声道：“我知道了，是我的错，你别激动，是我的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沈彦泽的电话。
这还是他为了和沈彦泽保持畅通联系，昨晚找人拿到的手机号。
“人什么时候到？”
对面接通之后，闻朝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问道。
沈彦泽现在正亲自在机场上等人，原本不悦的心情，在听到时渊剧烈的咳嗽声时瞬间消了下去。
“他准备到了，应该一个小时左右到你那里，”沈彦泽沉声道：“时渊现在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我告诉你别发疯气他——”
沈彦泽最后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闻朝挂断了电话。
沈彦泽暗骂一声，烦躁地捶了一下车门。
“狗东西。”
保镖听到“砰”的一声，依旧目不斜视。
闻朝挂断电话之后，把手机丢在一旁，又给时渊找了套新的衣服想给他换上。
时渊却摇头拒绝。
“反正都要死了，何必再弄脏一件衣服。”
闻朝一听，心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制了一样，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把衣服放下，突然爬上床，抱住时渊，将时渊身上的血迹融入自己的衣服里，不分你我。
时渊身体僵硬，“你……不嫌脏吗？”
明明一点灰尘都不愿意沾染，现在却死命地抱着脏兮兮的他。
“嫌，又脏又臭。”
闻朝话是这么说，却搂得越发紧了。
“这世上没你这么脏的人了。”
时渊闻言，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你，”闻朝突然说道：“时渊，我喜欢你。”
“我爱你。”闻朝轻声道。
时渊：“……”
闻朝又继续道：“时渊，我爱你。”
闻朝一直在时渊耳边念叨着爱他，时渊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闻朝。
时渊感受着体内血气翻滚，最终没有咳出来，而是咽了回去。
他怕又把闻朝弄脏。
沈彦泽他们最终还是没赶得及时，在打开房间门时，时渊已经没了气息，闭着眼睛躺在闻朝的怀里。
闻朝听到声音后，迟钝地眨了眨眼，偏头看向他们。
“回去吧，别来打扰我们。”
他的声音好似磨砂般嘶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沈彦泽和沈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们两人脚步艰难地走向前。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只见躺在闻朝怀里的时渊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原本完好的脸也在一点一点地烂掉。
闻朝也察觉到了时渊的不对劲，颤抖着手对站在门口的医生大声吼道：“过来看看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位德高望重的外国医生一听，大步走向前，看了一眼时渊之后，不禁吓得退后了一步。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说出的中文很标准。
“他已经死了，体内有虫，或者说是蛊在吃他的内脏，再过不久，他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顿了顿，他补充道：“就好像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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