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厅播放的音乐震天震地，肖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震出来了。
坐在他周围的好友各个聊得火热，又是碰杯又是手拉手地上去唱歌跳舞。
唯独他瘫在软椅上，一脸索然无味的样，不聊不喝不吃，什么也不干。
一位妆浓的女人迈步走近他，涂甲油戴手镯戒指的手里握个酒杯，一身显身材吊带裙，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条蛇。
女人一手扶上身旁的墙壁，勾起手指点了点，鲜红的嘴唇动了动：
“肖哥，上台跳一个呀。”
这时，坐在肖洬侧对面的一个女孩抬起头，关掉刚打赢的游戏，手机反扣在软椅上，眯起眼，一脸看戏般地看着眼前两个一男一女。
是的，一个15岁女孩。
她的穿搭和那女人，不，是和在场的所有女性相差甚远。
其他人短袖短裤短裙，只有她长裤长袖穿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女孩来歌舞厅不是一次两次，这里冷气开得贼大，她怕冷待不惯。
女孩身上最贴合这个场合的只有耳垂那亮晶晶的耳钉了。
那女人虽是肖洬的同学，他看都没看她，结束了摊躺的姿势，坐直了说：“你们继续玩，我先溜了。”
女人故意用撒娇的口吻说：“哎哟哥你街舞跳得这么炫，上台耍耍帅，说不定再遇情缘哦。”
女孩一听，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肖洬的脸霎时黑了一个度。
他前两天刚和女友分手，对方往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就嗖嗖嗖跑了，事后删了微信删了QQ换了情头发了悲痛小作文，这事就成了圈友里的热门话题。
肖洬恶狠狠地说：“你给我闭嘴。”说罢站起身就要走。
女孩正拆着巧克力，叫住他：“喂！等我。”
“慢走哦两位。”女人晃晃酒杯，乐呵呵地离开去和别人碰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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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洬腿长，走得飞快，女孩得小跑才跟得上。
女孩喀哧喀哧嚼着巧克力，在他身后含糊地说：“失恋而已，再找一个不行？光是那个鬼地方不是美女数都数不来么？闹啥脾气啊你。”
肖洬冷笑一声，扭头对她说的第一句是：“穿成这样，不热死你。”
女孩一口咽下去，阴阳怪气道：“热个鬼，那鬼地方都快冷死人了，还有，我就喜欢这么穿关你屁事。”
“你穿得漂亮点，也是个美女了。”
“哟，突然拍马屁。”
肖洬坏笑了一下：“你成美女了，我干脆追你算了。”
女孩听罢摆出一副干呕的模样，把话还给他：“你给我闭嘴。”
肖洬是个20岁的男人，大了女孩五岁，女孩要当也只想当他的哥们。
肖洬哈哈大笑了几声，继续说：“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开学对吧？晚上有自习干嘛还不去，快七点了。”
“晚去又怎样？晚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或者明天再去，他们拿我怎么着？派人抓我回去啊？”
肖洬懒言懒语：“大哥——你进的可不是高专职高技校，是我辉煌的母校，那里可是品行兼优的人搭建起来的，你这样的态度性子，良心不痛么？”
“怎么说得好像你就品行兼优了，肖大哥？”女孩掏出第二块巧克力，揶揄道。
肖洬竖起拇指指自己：“你面前的肖大哥，奖杯满室，保送名校，国外留学，过几天就去坐飞机了，你说呢？”
“女友甩你莫名其妙？还不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家在朋友圈里把你喷得满脸水！品行兼优个屁。”
“那我干了啥了？还不是她胡思乱想动不动就闹架，你又懂个屁。”
两人怼了一路怼到了停车场，肖洬坐上私家车，离开前热情地问女孩要不要搭便车。
女孩果断拒绝，也不打车，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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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洬推开别墅大门，正在打扫的唐女佣条件反射道：“少爷回来啦，饿吗？”
“不饿，朋友生日聚会我去捧场了，肚子撑得要命。”
他扯扯衣领，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看来看去，问道：“黎叔呢？”
“黎先生送小姐上学了。”
“就知道。”肖洬小声地自言自语，然后招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您打扫完了就去休息吧。”
“好的。”唐女佣礼貌地鞠了个浅浅的躬。
肖洬一进房间就往又大又舒服的床上倒，所有的疲惫涌向四肢。
他躺了好一会儿再坐起身，视线投射到一张书桌上立着的相框。
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男孩站在女人和男人中间，各牵着他们的一只手，笑容欢快。
肖洬发出了凄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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