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文轩的父亲宋义方得知情况后,坚定地认为是列县县令武洪出于报复心理,派人对宋文轩进行了袭击。武洪此举,极有可能是为了回应武小四在回列县途中遭遇的刺杀。
宋义方将这一推断告知了宋进山后,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宋进山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宋文轩,宋文轩自幼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多有宋进山年轻时的风采,所以宋进山多次说过“此子因果类我”之类的话。
早已决定将家主的位置传给宋文轩,只是听到这消息宋进山不由得乱了分寸,而此时自己的大儿子宋义方还在那哭哭啼啼,让宋进山心乱如麻,才大声呵斥于他。
宋进山看着手里的铁钉,原本这铁钉是银白色,但是经过烟熏火烤之后显得乌黑暗淡。但是铁钉上阴刻着一个“宋”字,这是宋家才有的标志,所以宋进山也断定那被焚烧的马车必然是宋家之物。
而最近去列县的宋家马车只有载着宋文轩这一辆,宋进山想到这里早已怒火中烧。但是宋义方还跪在地上哭啼不已,宋进山站起身踹了宋义方一脚,但是宋义方却是纹丝不动,还抬头看了一眼宋进山,不知道他爹为什么踹他。
宋进山怒喝道:“滚出去!”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管家麦向宏,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向宏,你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麦向宏见宋进山此时怒气正盛,不敢有丝毫拖延,急忙回答道:“老爷,此事必然是咱们宋家的敌人所为。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不像是遭遇了流窜的胡人部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且不说胡人与我们宋家的关系如何,仅仅是下手后还要毁尸灭迹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行凶者非常惧怕宋家的报复。因此,这行凶之人很可能地位不如宋家,甚至有可能是大公子在外面招惹的江湖人士。”
“但是,要说这是武家武洪所为,我认为他们没那个胆子。而且,他们也不一定知道上次刺杀武小四的胡人与我们宋家有关系。至于这次大公子去武家办事,本来是件好事,就算武洪觉得对他有羞辱之嫌,也最多是不欢而散,还不至于杀人灭口。”
麦向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进山的脸色,又补充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大公子连同那几名护卫一同被人捉住了。毕竟,马车四周没有任何血迹和打斗的痕迹,这种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宋义方非常惧怕他的父亲,早已退出了中堂。而宋进山则听着管家的分析,转身坐回太师椅中,闭目沉思起来。
宋进山心中暗自思量。不如宋家地位的人很多,比如白知府、曹传礼以及其他府城的大小官员。但是要说和宋家有这种不死不休的仇恨的人,却也说不上来。
如果是江湖人作恶,那么他为什么要焚烧马车,还有尸体为什么也不见了,难道真是有人绑架?难道真是山匪绑架?
如果是山匪绑架的话,那么他们应该会派人回来索要赎金才对。可是离事发已经过去几天了,依然没有收到任何索要赎金的消息。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掉。
如果是武洪作为,那么他哪里来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胆子能刺杀府城宋家的嫡子?
宋进山反复思考也想不出武洪为何要与宋家撕破脸皮,就算武洪知道宋家派遣胡人刺杀武小四,但是武小四毕竟也没出事,那胡人也死在府城监牢之内。这事怎么也算是过去了,非要旧事重提,那武洪难道嫌自己命太长?
至于府城中和宋家有过节的那些人基本上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才对!
所以最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宋文轩得罪了一些江湖人士!这些武夫整天四处游荡、不知天高地厚地拿着除暴安良的借口,去行一些自认为正义但实际上却是胡作非为的事情来!
想到这种可能性,宋进山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如果是江湖人士所为,那这件事情就更加棘手了。他们行事往往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背后可能还有更复杂的势力纠葛。更有可能是四处流窜,几天时间说不定都出了灵同府地界,还何处去寻?
不过,无论如何,宋进山都不会让自己的孙儿白白受苦。决心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为宋文轩讨回一个公道。
“向宏,你立刻派人去调查最近轩儿得罪了什么江湖人士。”宋进山沉声吩咐道,“同时,也要密切注意列县那边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是,老爷。”麦向宏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说来也巧,宋文轩与车夫的遗体原本被置于马车上,一同付之一炬。然而,当火光渐熄,余烬尚温之时,一头下山觅食的熊瞎子偶然路过,它目光贪婪地盯上了这那具被火焰烧的焦黑的尸体,正欲大快朵颐。这时又有一头吊睛白额大虫闻着焦肉的香味而来。两头猛兽一见面便龇牙咧嘴,对峙起来,正准备决出谁将成为这轮盛宴的最后所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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