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什么时候回家？”
黎洛摸摸鼻子：“马上了。”
其实他也有点想走了，包厢里声音太大，震得他耳膜疼。
“喝酒了吗？”程洵又问。
“没啊……”黎洛抬眼看向玻璃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怀疑程洵在他身上安了监控，“为什么这么问？”
程洵直接打过来一个视频。
黎洛慌忙地挂断。
“为什么不接？”
“我在外面。”
“语音。”
“不行。”黎洛额头冒汗，开始后悔说谎了。
“洛洛。”
“让黎漾接你回去，好不好。”
黎洛莫名从这两行消息中看出一些克制的命令的意味。
怎么还要麻烦上他姐？
“不好，”黎洛说，“我马上就自己回去了，真没喝酒。”
“马上是多久？”
黎洛被问得有点烦了，气呼呼地站起来，手指头用力敲着屏幕：“现在就走可以了吧。”
他摁了屏幕，往外走，只在手机上和段景榆说了要先走一步。
毕竟大家现在玩得正嗨，他直接说走的话显得很扫兴。
这么想着，黎洛又不禁埋怨程洵，觉得自己像小学生一样被程洵管着。
不能喝酒、不能随心所欲的玩，晚上还有门禁……
“黎洛。”
有人从后拉住他的胳膊，黎洛停下步子，甩了甩手。
他回头，微蹙眉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那人比他高一些，扬唇笑了笑：“你好，你是叫黎洛吗？”
“你谁？”
“啊，”那人表情有些失望，指了指不远处的包厢门，“刚刚我也在包厢里啊，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看来这人大概是段景榆的朋友，黎洛语气缓了缓：“找我有什么事？”
高个男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着看他：“可以交个朋友吗？”
黎洛觉得没什么必要，虽然这人说是要跟他交朋友，但眼里的情绪太过热络，黎洛对这样的眼神很熟悉。
“好，你扫我。”
他拿出手机，等那人扫完就转身要走。
男生叫住他：“你不玩了吗？”
“嗯，”黎洛点头，“我男朋友来接我回家了。”
说完就大步离开。
“有男朋友了啊……”那人看着黎洛的背影，表情有些惋惜，但转念又想，有男朋友了还同意加微信，恐怕是个爱偷腥的，这墙角好挖。
他重新回到包厢，可等到party结束，黎洛都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他哪能不懂黎洛的意思。
但还是不甘心，他跟段景榆碰了杯，问道：“你见过黎洛的男朋友吗？他们谈多久了？”
段景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
神情变得很淡，眼神却很沉，他喉结往下一滚，只说：“你别想了。”
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墙角好不好挖他还不知道吗？
这半年来，想追黎洛的人不在少数，知道黎洛有男朋友想挖墙角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无一成功的。
黎洛甚至都没把这些事告诉程洵，就自己解决了。
“为什么？”那个男生还是很不甘，他自认为也是风流倜傥、英俊多金，没理由被拒绝。
段景榆真服了，直接道：“你知道程洵吧？”
男生一愣，当然知道，他好歹也是混富二代圈子的。
“他不是在国外吗？”
“嗯，他是洛洛的男朋友。”
“……”
男生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拿不稳，半晌低下头，嘴里嘟囔：“怎么什么好事他都占了啊。”
*
程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圆点待回他熟悉的位置，终于放下心来。
今天中午有个饭局，他坐在首位上，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瞄一眼手腕，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表盘。
对面的合伙人见他第n次看手表，还以为他不耐烦，笑着试探问道：“程总，这手表什么牌子？”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牌，价格不超过六位数。
这其实很奇怪了，毕竟程洵西装上的袖扣都不止六位数。
男人爱用表和女人来装点自己，这位程总却反其道而行，公司里的美女都说他是和尚，还是那种疯狂“念经”折磨员工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和尚。
没人能受到了这种男人，即使他长得帅还身家过亿。
“不知道。”程洵回答道，语气淡淡的，但神色却鲜活了一些，不再像刚刚那般死气沉沉、要死不活的模样。
合伙人是个会看脸色的，不然也不会拉到投资，这会接着手表的话题聊：“是别人送给程总的礼物吧？”
“嗯，”程洵慢悠悠地挽起袖子，抬腕喝了一口咖啡，气定神闲的，“我爱人送的。”
“啊，”合伙人眼睛瞪大，惊喜道，“我就说看着很像是情侣手表！真羡慕你，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程洵笑了下，说：“他小孩子气，黏人，非要让我一直戴着。”
不知是哪来的冷风一吹，合伙人感觉手臂上都起了些鸡皮疙瘩。
但他表情管理得当，继续和程洵谈笑风生。
最后也是顺利拉到了投资。
后面江湖流传起一个说法，要想和程总谈好生意，一定要使劲夸他手上的表！
吃完饭，程洵回到办公室。
手表上显示黎洛已经睡着了，一个粉色的小圆点落在表盘的中央，安安静静地待在C市的地图上，一动不动，像一颗星星，一下一下地闪动着。
陪伴着他。
“晚安，宝宝。”
程洵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低声道。
像是怕吵醒了谁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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