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好之后，温白芷就出去找大部队了。
今天是尚瑶出嫁。
同样的出嫁，尚瑶经历过两次。
也都很幸运的每次都有温白芷在一旁相伴。
之后的流程似乎和她想象中是一样的。
尚瑶再度穿上属于她的新婚喜服，又一次的步入了她所不能拒绝的漩涡之中。
这十五天里其实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赤度老国君确实是已经去世了，这事是十五亲自办的，他从来都不会失手。
但就算是这样，赤度那边还是对老国君的死秘不发丧。
连死讯都瞒了下去。
司玖在与尚瑶说起这事的时候，温白芷也在一边。
看着两个深谙各种权谋的人聊天实在是一种享受。
司玖认为，老国君的死一直都不对外公布的原因是担心说出去之后会对赤度之后的发展不利。
毕竟大成一直都对赤度虎视眈眈，送来尚瑶和亲不过是因为之前的雪灾与天花实在影响巨大。
只要等大成缓过来一些，后面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赤度。
所以他们不敢赌。
如果此时老国君不是十五亲自动手做掉的话，那么尚瑶或许直到嫁进去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但她知道了。
她就能掌握先机。
反正早在她做好要嫁来赤度的准备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自己未来会发生的事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那些都不会是她的负累，而会是她高飞的助力。
因为温白芷在这里是隐藏身份的状态，也加上尚瑶出嫁，梅从他们已经将周边无关人员都清理干净了，就为了保证尚瑶的安全。
所以温白芷只能在驿站楼上，靠着栏杆，看着尚瑶离开的身影。
她没办法和上次一样，守着尚瑶带着她到夫家。
但她可以和之前一样，在心里一直为她祈祷祝福。
司玖骑着马走在尚瑶轿子前面。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温白芷第一次看到他骑马的样子。
她倒是忘记了，其实司玖也会骑马。
甚至那年闻白战死的时候，也是他骑着马到的闻白那里，带回了她的尸身，有了之后的一连串的事情。
“真是过了好久了呢。”
温白芷靠着栏杆，喃喃道。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头顶上，驿站的最高点之处。
十五也伏在那里，看着尚瑶离开的轿子。
“我现在，把我所有的底盘都托给你了，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和之前一样相处不可以吗，你离开你的暗卫营，去到我身边，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难道我想错了吗？十五，你到底在犟什么啊！”
尚瑶那日问他的话还响在他耳边。
是啊，他到底在犟什么呢。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那日尚瑶最后一次和从前那般亲吻他的脸颊。
他罕见的没有推开她，没有立马伏在地上说自己罪该万死。
他只是如一块木头般无神的站在那里。
这却让尚瑶更加生气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不解风情，没有任何可以让尚瑶托付的点。
他不是个最好的人。
“十五，若你这次不答应我说的话，那你之后会一直是我的暗卫，我也会和对待其他暗卫一样的对待你，你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永远会活在黑暗中，如果你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跟我走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十五用一个磕头代替了他的回答。
他的手放在头两边的时候都在瑟瑟发抖。
“好，好，好。”尚瑶那会儿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后拂袖而去。
剩下十五跪地许久才站了起来。
他望着尚瑶离开许久早已看不到一丝身影的方向，流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泪水。
尚瑶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梅从，他，还有许多人。
他不认为自己会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是最能忍受嫉妒的人。
与其让尚瑶在日后对他失去兴趣，将他抛在一边，再也不理他。
倒不如让他现在还能用暗卫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看着她，保护她。
他可以一直忍受默默爱着尚瑶想着尚瑶的心。
但他无法忍受此后会被尚瑶厌弃的任何可能。
所以这才是他拒绝尚瑶的理由。
也是他与尚瑶分开决裂的原因。
但都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如同他不知道，其实尚瑶早已将他看做了生命中最后一个会拥有她的爱情的男人。
尚瑶没说，他也不敢问。
错过就是如此的简单。
约莫一直到了晚上，又是一个后半夜的时候，司玖才擦黑回来了驿站。
他回来的时候醉意熏熏，却脚步正常，没有虚浮。
那是因为他在去之前就让容恒为他配好了药，并且在席间，喝了多少酒都会找地方吐出来。
因为今夜是他们很重要的一个晚上。
他不能让自己误事。
虽说昨天睡觉的时候疼的胃现在还在疼，但好在容恒给的药有用，他还可以继续自己的事不受影响。
温白芷早已等候他多时，就等着他回来，几人离开。
推开房门，温白芷在温暖的烛光下看着他进了房间。
二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先拥抱了起来。
温白芷抚着司玖的后背，说道：“辛苦了子衿，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都辛苦了，你也是最棒的。”
她从不掩饰自己对司玖的夸赞，就好像是她的爱意一样，她也从不有丝毫的隐藏。
“都准备好了。”司玖嗅着温白芷身上熟悉安心的味道说道。
温白芷：“好，我们现在就走吗？”她又问。
司玖仍抱着她不舍得放开：“现在街上十分热闹，这会儿出城是最稳妥的，陛下那边我也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会有一队人马冒着我们的样子往大成赶，到时候路上做出意外的样子，至少可以瞒过一阵，反正不管后面如何，我们这次都走定了。”
这几乎等于司玖会彻底放弃自己在京都拥有的一切身份地位。
“后悔吗？”温白芷问。
司玖当然是否认：“不后悔，与你在一起，我从来都不会后悔。”
当夜他们一行人就成功的离开了赤度，往云州的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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