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玉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由灵修转肉修，天赋超然，像食街这种死地，其他妖怪都避之不及，但她却从中受益。
这些尸体虽然大多都是不入流的妖怪，连妖丹都已破碎，但对肉修之妖而言却是大补之物。
她一日化形，反杀来犯之妖，七日成金丹，吞噬二虎，此后更是如蛟龙入海，一帆风顺，直到傲视于九天之下，号称九尾魔尊。
然而她修为越高，就越嗜血喜杀，回过神来，她已是天下有数的魔头，整个东土大陆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高空中，她与一男子对视而立。
“我负尽天下人，独不负卿，为什么？”
黑袍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哀伤一闪即逝，旋即目光变得冰冷坚毅。
九柄漆黑的神剑裹着伟力攻来，身为九尾魔尊的她竟掀不起一丝反抗的波澜，就被这无匹的剑气无声搅碎。
神识一阵剧痛，小玉苏醒过来，忘掉了梦中的一切，耳边响起一对男女的喧闹声。
“喂！你要试到什么时候？”荀诗诗没好气的喊道。
不远处，顾云一袭青色粗衣，凌空一指，液化的清泉剑就裹着那枚不起眼的黑色碎片腾空而起。
“搅！”
顾云手指朝上，那团泉水瞬间化作水龙卷，包着那枚碎片转了起来，但发出的声音，却是金属利器碰撞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他才停止施法，收回清泉，将碎片握在手里。
只见这碎片光亮如新，丝毫无损，让顾云不由连连称奇。
“果真坚不可摧，无法可破！”
早先顾云已经用了多种道法，和清泉进行攻击，都无法在这枚碎片上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哼！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坏掉的破碎片，一点灵气都没有，除了硬，没一点用。”
荀诗诗不满吐槽道。
“师姐有所不知，师尊让我找的正是坚不可摧之物！”
“我看你才是不懂！
所谓上善若水，变化万千，奥妙无穷！
哪怕再坚硬的石头，在水的常年累月的冲击下，也会被磨平棱角。
而你手中的清泉剑，正是上古灵泉所化，我看它才是你真正要找的那坚不可摧之物！”
荀诗诗侃侃而谈，似乎颇得几分清虚子的真传。
顾云一听就犹豫了。
师姐所言是理，但师尊又怎么会让自己找一件近在眼前的东西呢？
拿不定主意的他决定再多找找，毕竟答案只能提交一次。
“醒了？”
顾云注意到一边苏醒了的二尾灵狐。
后者先是迟疑了两秒，然后飞快的爬到了他身上。
“你认识这狐狸？”荀诗诗问道。
顾云点头。
就在前不久，两人路过此处，恰好就看见了倒在树下的二尾灵狐。
当时她身上还有伤，但顾云轻轻一抚，所有伤口就都被治愈了。
醒后的灵狐非常激动，爬到顾云身上吱吱呀呀的叫起来。
顾云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是要我帮你报仇么？此事应当不难。”
原本灵狐是有此意，但冷静下来后，她就改变了想法，吱呀呀的喊着，露出哀求的神色。
“要我助你修行？”
“吱吱吱！”
“行吧，那你就跟着我好了！”
看着这一人一狐相谈甚欢，荀诗诗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你能听懂狐语？”
闻言，顾云转过头来。
“当然，难道师姐不会？”
“我...我当然会了！只是考考你而已！”
荀诗诗强撑道。
顾云点点头，就准备继续赶路。
“师姐，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像这样走下去，几天都到不了鹤嘴山。”
他一步跨出，身子就平移几十米，炼气后期的荀诗诗根本追不上。
不一会儿，她就被甩开老远，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顾云，你这混蛋，给我走慢些！”
顾云无奈，只能转身走了回来。
“师姐，你的修为....是不是有点低？”
被这么一问，荀诗诗小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我修炼出了岔子，修为不进反退....”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毫无底气，但顾云已经明白了一切。
师姐修行不力...以师尊那严厉的性子，定然会把她赶下山。
但顾云知道，他师尊清虚子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动不动就要赶人下山，但实际都是对弟子的谆谆教诲！
他此番遇到师姐，说不准也是师尊的刻意安排的！
于是他便有了打算。
“师姐不必担忧！其实师尊他老人家很好，我万界异闻录只学了一半，他也没有赶我下山。想必这次，也是他对你的考验！”
荀诗诗：“哈？”
顾云则继续打气。
“放心，师弟我也会帮你修炼，到时候我再替你求个情，师尊性子软，肯定会让你重回师门。”
虽然大部分都没听明白，但帮忙修炼几个字，荀诗诗还是听懂了，立即眼前一亮。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简直不要太棒。
于是两人脚步放缓，顾云从最基础的开始，指导起师姐修行。
而狐小玉，也有样学样，跟着学了起来。
一日后的清晨，一处池塘边。
时间是八月盛暑，气候本应该炎热，但此池塘却一反常态，冷到结了一层冰霜。
岸边，荀诗诗依照顾云吩咐，换了一身单薄衣物，笔直站立。
在她的脚边不远处，还有一只雪白的狐狸，正有模有样的举着那不成圆形的妖丹，吸纳晨间的灵气。
“啊嚏~”
荀诗诗的小鼻子冻的通红，打了个喷嚏，流出一些鼻水，瑟瑟发抖。
“顾云，你确定这是修炼之法，不是在耍我？
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某种处罚？”
不远处顾云正倚在树上钓鱼，听见师姐提问，这才回道。
“师姐误会了！所谓仙人，无不是餐风饮露的，所谓天将降大任...”
他把师尊传授的知识复述了一遍，并补充道。
“师姐首先要紧衣缩食，直面寒苦，方能逐步入道。”
“吱吱吱~”
狐小玉也发出抗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也行！”
说罢，顾云聚拢来方圆百里的灵气，让此地变得仙气袅袅，灵气充沛。
小玉欢叫一声，大量灵气往它的妖丹内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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