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忽然传来一阵不适感，上官炁的手僵在空中，猛然咳嗽了两声。
“将军，你没事吧？”
侍卫慌忙扶住躬下身去的上官炁。
上官炁手抓住侍卫的胳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侍卫紧张道：“快，送将军回宫殿，找一名大夫！”
话落，两名侍卫飞快扶着上官炁离开，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高子清将沈嘉凝身上的白布又给盖了回去，道：“我们走吧，得快些将这些尸体送出去火化。”
众人应了一声，抬着手中担架继续前行。
沈嘉凝也感受到了担架继续动了起来，她松了一口气，期盼着快快出宫去。
那厢，上官炁被侍卫扶着走了一段路，他渐渐觉得身体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便对侍卫道：“去昭阳宫。”
这几天，一来身体不适，二来处理瘟疫，三来部署城防，他已经四天没有去昭阳宫了。
空闲的时候他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瘟疫，似乎是从那晚他们拦下了飞鸽传书后才开始出现的。
瘟疫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定然是宫中有人动了手脚。
可想来想去，嫌疑最大的人依旧是沈嘉凝。
他得去好好问问她。
侍卫担心他的身体，焦虑道：“将军，要不还是等看过大夫后，再去昭阳宫。”
上官炁冷哼一声。
那些大夫天天忙个不停，宫中的宫人们还不是死的死，把他们请来也没什么用。
他道：“不必。”
侍卫只能扶着他往昭阳宫去。
到了昭阳宫的大门口，门从里面关着，里边死气沉沉，听不到一点声音。
侍卫拍了拍门，两个侍女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只见宫人们全部耷拉着脑袋，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
上官炁问：“公主呢？”
侍女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回答：“还没有起床。”
他冷哼一声，走到了寝殿外。
侍卫将寝殿门推开，寝殿内安静极了，好像一人也没有。
上官炁大步走了进去，穿过珠帘，看见床上侧躺着个人，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他忽然感觉不对劲，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床上人的肩膀将她掰了过来。
手心一阵冰凉，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上官炁惊骇大喊：“公主！”
人没有反应，他慌张伸手去探鼻息，却发现早没气了。
“来人！来人！把莲儿找来！”上官炁在寝殿内愤怒咆哮。
宫人们飞快赶了进来，一个个都用布包着口鼻，看见床上的死人，一个个低呼出声，慌忙扑通扑通跪成了一排。
上官炁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却没看见莲儿，怒问：“莲儿人呢？”
半晌，一个侍女哆哆嗦嗦出声：“……从今早起来就……就没看见她人……”
上官炁一时想不通怎么回事，对跪在身边宫人怒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
宫人们如蒙大赦，爬起来飞快往外跑。
上官炁颓然地坐到床上，望着那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容，心痛不已。
他一下将人搂到了自己身前，咬牙哽咽道：“你竟然这样轻易就死了？”
那人脑袋被他按在胸口来回晃荡，从裸露的皮肤中透出一股怪异的气息。
几个侍卫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上官炁伸手去摸了摸怀中人的头发，倏然觉得手感不对。
他微微蹙眉，低头看去，见这人的头发枯黄，根本与沈嘉凝的不同，从她后领子透出来的胭脂香也不对。
他一脸疑惑地将女子的下巴捏着抬了起来，倏然发觉她腮边翘起来一层皮。
上官炁双眼顿时瞪大，手伸到那层皮上轻轻一撕，女子整张脸便完全脱落，人皮面具后面露出一张长相普通陌生的人脸。
侍卫们一阵哗然。
“怎么回事，这……脸怎么撕下来了？”
上官炁愣了片刻，蓦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现实中没见过人皮面具，但是曾经在古书上见过。
方才在路上遇到的眼睛像莲儿的人，怪异的尸体，定然就是戴着人皮面具想要混出宫去的沈嘉凝和莲儿！
上官炁一下将尸体从身上掀开，大声命令侍卫：“速速封锁宫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宫，包括死尸！”
侍卫们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不敢忤逆，飞快转身跑了出去，上官炁也跟了上去。
******
高子清等人由于抬着尸体，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到达了宫门口。
他们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满心欢喜。
自由就在眼前，只要出了这道大门就安全了。
守卫的侍卫看着一具具尸体被太监排着长队送出来，纷纷用力压了压口鼻前的布，上去掀开白布检查尸体。
沈嘉凝三人排在中间，高子清和莲儿焦急地看着前方，心中默念着快一些。
沈嘉凝也听到了侍卫们催促的声音，赶忙屏住了呼吸。
身上的布帘再次被人掀开，她一动也不敢动，任凭侍卫的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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