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杰吃得快，三两下扒拉几口饭，就吃饱了，盘里还剩下一个红烧狮子头。
色泽红亮，香气扑鼻，色香俱全，卖相也好，就是算不上好吃，杜文杰在等待两人的过程中，看着它，在吃与不吃之间摇摆。
最后还是决定去放盘子。
眼不见心不烦，他又不饿，还是不勉强自己了。
回来的时候，往二楼坐着的乌泱泱的人群中看了好几眼，坐下后又伸长脖子往打菜窗口处望了望，才开口问，“时眠她们在哪，怎么不和我们坐一起？”
祝竹抬头去看沈漾，对方还是慢悠悠地吃着饭，不过周身气压明显低了一些，“不知道。”
“啊？漾哥你也不知道吗？”
这可真稀奇。
先不说在杜文杰看来，这俩人就没有什么是对方不知道的，光看他漾哥之前和他们出去玩都得发个消息给时眠，手机也全程开着声音，一副生怕时眠有事找他找不到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在行程这方面是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就说今天，他以为沈漾是因为时眠在食堂吃饭所以才来的，毕竟自从第一次过后，沈少爷每次来食堂，都是和时眠一起。
你，也，不，知，道，吗。
他怎么会知道。
那天时眠离开他家，沈漾没听清时眠说了什么，于是在微信上扣了个问号过去，对方立马也回了个问号过来，看着应该没什么事，沈漾也没再管。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时眠给他发消息说，约好了和江淮鱼早起去教室学习。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上了高三后，时眠学习的劲头比之前好了太多，也不怎么问他要作业抄了。
直到一上午过去，也不见她转头过来问道题目，加上中午放学铃一打响，她就拉着江淮鱼跑的飞快，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奈何时眠躲他的信念坚定，课间都不见人影，上课也是紧绷着坐直，每当他有点想要找她谈谈的苗头，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变得很忙，是假装很忙。
就像今天中午一样。
给她发消息也不回。
所以他怎么会知道她坐哪吃饭？
沈漾没了心情，也不管祝竹有没有吃完，端起盘子就要走。
祝竹看着他起身的动作，赶紧猛扒了几口饭，“哥，你等等啊。”
沈漾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垂在身侧，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么难吃，你是怎么吃得下的？”
“别吃了，走了。”
祝竹一口饭卡在喉咙：“？”
别迁怒我啊哥！
刚才不是还吃的好好的吗！
杜文杰也很懵，他也隐约察觉出来了他们漾哥心情不好，但又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他落后几步和祝竹探讨吃饭时提起的问题，试图一起从蛛丝马迹中推测。
祝竹将被迫中止吃饭的事情怪在他头上，“还不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文杰：“我也不知道漾哥惹时眠生气了啊，这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这个惹字很有灵性。
时眠对谁都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只有在沈漾面前才会现出小女生娇娇弱弱的性子。
不管在谁那受了委屈，都会告诉沈漾，如果不说，那么很有可能让她不开心的，是沈漾本人。
两人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路过篮球场时，杜文杰突然指着一处“哎”了一声，“那不是时眠吗？”
沈漾没瞎，他早看到了。
篮球场对面的小道上，时眠和江淮鱼手挽手往食堂方向走，有几个女生从后面跑上来和时眠说话，几人停下脚步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围在路中间有点当道，路过的人看她们几眼，只好绕开走。
杜文杰十分好奇，“她们在说啥啊？”
为啥不能边走边说。
沈漾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不知道。”
哎哎？
这话他可不是对着沈漾问的啊，也根本没指望收到什么回答，纯纯自言自语好奇下。
祝竹在后面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你还没吸取教训，冷战期间互不干涉懂不懂？”
懂懂懂，是他没眼力见。
祝竹没吃饱，路过教学楼时没进去，说要去校外转转，杜文杰也去凑热闹，只有沈漾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回教室睡觉。
教室人挺多，窃窃私语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但显然不是题目，因为他们边用手掩着嘴和同桌咬耳朵边用眼睛往后门方向瞟，看到后门进来的人时，短暂地安静了一下，再发出声音时，音调降了好几倍。
沈漾看也没看他们，径直在座位上坐下，然后就注意到了摊在桌上的试卷。
一看字就知道是谁的。
试卷并不平整，被压的有些皱，填空题第十四题的序号上画了个圈，又被斜杠划掉，序号十五上的圈圈旁，标了一个问号。
沈漾盯着这个问号看了几秒，喉咙里发出很短促的一声笑。
在搞什么，能不能再可爱一点？
宁岁晚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正勾笔在试卷上写字的沈漾，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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