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男人放下手，眼眸弯弯，一点儿也看不出不情愿的意思。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小可爱身前的瓷砖地上。
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很响，这力道像是要把骨头磕碎似的，让人听了牙齿发酸。
“嘶——”
棠棠下意识的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从灶台上飘了起来。
不是吧，答应的这么干脆，你作为神棍的节操呢？
而温知彦就这么乖乖巧巧的跪坐在玻璃渣里，丝毫不管自己小腿上，流着血的道道伤口。
他只是用那双光彩湛湛的眼眸，片刻不离的紧跟着那个小女鬼的身影。
刚刚狂风骤起间，他从凌乱的发丝中，瞧见了那个身着红衣的女鬼，黑发底下骄傲昂起的小半张脸。
螓首蛾眉，皓齿明眸，面上含着七分笑意，让人看着，也忍不住牵起嘴角。
灿如春华，皎若秋月，仙姿佚貌都不足以形容少女万分之一的美好。
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一颗心逐渐加速，超负荷的运转，让他都有些目眩。
但是那道惊艳仅仅只是出现一瞬，便又重新躲进了海藻一般的黑发里。
男人喉头难耐的滚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弥漫在心头：
“对不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吧……”
哀求的话语，被温知彦低沉柔和的声音说得像是恋人间的窃窃私语，让棠棠心头莫名不得劲。
“你……”
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棠棠眼眸轻转，抿了抿唇。
随后轻咳两声，又稳如泰山的坐了回去：
“行吧，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说完，小可爱就飘飘悠悠的想从窗户那边华丽退场。
然而，就在她刚刚飘起来三厘米的时候，地上一直安安分分跪坐着的青年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脚踝。
棠棠：？！
小可爱清凌凌的眸子顿时凌厉（？）起来，凶巴巴的踢了几下。
结果没踢掉。
棠棠：……
系统不是说他是略懂皮毛的神棍吗？
怎么可以抓住她的？！
而温知彦在自己的手触及到那片细腻的肌肤时，一张俊脸就不争气的变得通红。
好嫩好软……
他出神的望着自己手中小巧精致的脚踝，下意识的摩挲了两下。
棠棠：！！
小可爱眉头皱皱，下一秒就要呵斥出声。
好在温知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轻道了声“抱歉”，便缓缓松开自己的大手。
随后留恋的望着那片白玉似的皮肤重新被落下来的轻纱遮住。
男人跪在地上，虔诚的抬起头，像是在仰望遥不可及的神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只是我还没磕头呢，怎么就能得到您的原谅呢？”
说着，他缓缓伏下身，视角里，那双精巧的绣花鞋越来越近，近到自己只要低下头，就能吻住上面绣着的鸳鸯……
“诶诶——”
棠棠见到他好像真的要磕在这些碎玻璃上，便下意识的抬脚，抵住他的额头。
温知彦只觉得自己前额一凉，落在了很是柔软的物体上面。
他微微抬起眼眸，入眼的是满地的残局，和一片绯色。
意识到面前的少女和主动和自己有了肢体接触，他的脸色更是红上加红。
男人柔软的头发摩擦在棠棠裸露的脚踝，有些发痒。
于是，她便轻轻抬了抬脚，示意温知彦把头拿开。
犹豫了半晌，温知彦还是期期艾艾的抬头，自下而上，可以看见少女精致的下半张脸：
“那个……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冒犯到您了，您可以告诉我吗？我择日便去登门道歉。”
棠棠审视的看了他两眼，有些怀疑这小子究竟安的什么心。
莫非，他是想接近然后销毁自己的本体，好直接报复自己今天的捉弄？
小可爱越想越觉得正确，她可聪明了！别想把她再当傻子耍！
诶？
她为什么要说“再”？
小可爱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后将其抛之脑后，傲娇的抬起下巴：
“这就不是你要知道的了！我今天来就是警告一下你，不该赚的钱，你拿到了也烫手！”
温知彦听罢，自觉惹得小姑娘不快，他脸色微微泛白。
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男人嘴角扯起牵强的笑容，“对不起，我不该打听的……”
“你知道就好！”
棠棠可不会关照他的小情绪，见他像是失了力气，便再度飘飘悠悠的离开了。
见小姑娘要离开，温知彦着急的撑起身子，像是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踉跄的往前小跑了几步。
他嘴唇几度张合，想着挽留的言语。
但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犹如羽化成仙一般，扶摇而起。
薄纱轻轻扫过破碎的窗户，留下绯色的残影，随后这丝残影也渐渐融入漆黑的夜色。
温知彦微微睁大眼，脸上再度出现惊愕痴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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