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指尖滑着，继续道：“第一次换这么多东西，也不亏吧。”
萧如松忽地轻笑一声，捏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你在害怕。我猜猜，是害怕……看到霙的……”
没等他说完，雰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锋利的冰甲即刻就在皮肉上划出几道鲜红的血痕。
雰道：“我怕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答应的，反悔了就自己滚出去！”
“我答应陪你一晚，却也没说这一晚做什么，何来反悔。”
萧如松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衣服拉上来。雰退开两步，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
也不给对方骂出口的机会，萧如松继续道：“你生于冰雪，最怕污秽之物侵蚀。那些狂兽应当让你吃了不少苦吧。体内的脏物除干净了吗？”
对上雰一点点放大的眼，他又道：“撑得到霙回来吗？”
雰怒目而视，明显有些慌：“你！你什么意思！”
“我并无其他意思。在下所修灵力正好与冰雪本质相合，虽修为浅陋，想来也是够帮姑娘祛除体内之邪。”说话间，萧如松又朝雰走了两步，“在下的魂器得姑娘千年寒冰所锻之后，想必也能助一臂之力。”
“你在威胁我？！”
“是建议。”萧如松诚恳道，“即使是魔君去寻霙，也不能有完全的把握。在此期间，你当真想带着伤等吗？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在乎这第二域和霭岭了。”
雰眼睑垂了下去。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既得喘息，也为我等寻回霙提供了助力。如何？”
他问完，也不催着雰回答，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雰终于舍得抬起眼。她看向萧如松的眼里重新覆上了第一面时的那种冰霜。
她一言不发，瞥一眼萧如松便迅捷无比地闪到了他的背后。手快速地在他背后一抓，那本就没拢好的衣衫又滑落下去，后背多了几道血痕，几乎与前胸的连成一片。
萧如松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待到那血痕处传来丝丝凉意，一片薄薄的冰晶从背后攀附上来，萧如松嘴角才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希望你真有那个本事。”
回答她的，是自动出鞘的凝寒。
霜刃散发出寒气，引得那千年寒冰也主动飞到近前。两柄都可称为仙器的冰刃，竟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连接。千年寒冰的雾气散出，缠绕着一点点裹上了凝寒。
萧如松单手捏诀在前，引着雰在冰床上相对而坐：“静心，凝神。”
背后的薄冰晶点点融进血脉之中，让萧如松的灵气也染上了淡淡的冰蓝。
金色的灵气自指尖溢出，因带着雰的本源气息，在缠上凝寒之后，便很快与寒冰之上雰的灵气连接。
雰裹在身上的银白色长发无风自动，渐渐松散，现出掩盖在冰层之下的碍眼之物。那是些如黑色丝线的污秽，突兀地横亘在纯净的冰脉之中，随着萧如松和雰灵力的催动也一点点动了起来。
如此消耗一夜，萧如松才算真的将雰体内被狂兽之血侵蚀的部分全部引渡，凝寒也在这个过程中得了千年寒冰的锻造，融合了不少冰霜之灵。
做完这些雰几乎已经精疲力竭，当即就躺在冰榻上再不动了。
萧如松连松下的衣衫都懒得理，直接掀开冰帷幔坐在冰榻边理顺自己的气息。也是恰在此时，师妹和魔君一同进来寻他。
“这样啊！”小葫芦一一坐在萧如松的肩头，抱着一颗快和自己脑袋大的冰糖葫芦啃，“难怪朵朵能和凝寒那么默契呢，凝冰的本事都更厉害啦。”
禹梧桐手中的糖葫芦还剩最后一颗，她咬了一口，道：“原来如此。也怪你，自己不跟青青说明白。那确实很让人误会啊。你不会是，是在诓我吧！”
萧如松道：“那你到时候自己问问不就是了。”
“也是。”禹梧桐将剩下的那颗糖果子塞到萧如松的嘴里，又把自己的手塞进对方空出来的手中，“咱也给她带些礼去吧，毕竟还得拜托他们帮忙呢。”
“她会愿意的。就算不行，还有霙，它和师妹很亲近。”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明显暗了下去。
“嗐！你还真是不懂风情，人家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咱们的心意是一回事嘛。”禹梧桐不给那点阴暗酝酿的时间，拉起萧如松的手，指着远处更明亮璀璨的摊位，“走！前面还有好多好东西呢！”
萧如松笑着看过去，握紧了她的手，重新朝光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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