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牙子被她这一番话震得目瞪口呆，看着她那一身华贵无比的装扮，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傲然之气，他们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人，小声试探道：“我知道，这京中生意做得最大的就是张家。”
此言一出，仿佛打开了一扇话匣子。另一人立刻接口道：“张家早已是过去式了，现在做得最大最好的应该是朱家才对。”
“你们说得都不对！”又有人不甘示弱地插嘴道，“朱家不过是酒楼和茶坊兴旺，要我说还是卖布料的挣钱。那马家的锈坊日进斗金，才是真正的京中巨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随着讨论的深入，众牙子们逐渐将整个京中各行各业的头部都说了出来。
从酒楼茶坊到布料绣坊，从珠宝玉器到药材行当，他们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
仿佛整个京城的商业版图都在他们的话语中徐徐展开。
程芷沅静静地听着，心底将这些零散的信息逐渐汇聚成一条清晰的主线。
京城的商业世界在她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谜团。
等牙子们终于说完了，慕容云和陆无双二人的手都些发抖了。
程芷沅轻声安抚了众人几句，并再次承诺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会去核实这些消息，只要真实有用的，一个月后银子一定会送到各位家中。
一旁的青青也一脸认真的道：“就是，我们家公主...嗯，少爷，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虽然青青改口极快，但能在京城做牙子的，自然也都是人精，最会看人脸色了。
闻言目光都不由得在程芷沅身上又打量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等牙子们离开后，青青走到她身边，满脸的佩服。
“公主真聪明，不仅用二十六两骗你们他们这么多消息，还故意让奴婢透露您的身份，这样他们即使知道被骗了，也肯定不敢说什么了！”
“骗人？”
程芷沅无语，“你以为你家公主我是想赖账？”
青青很想说是，但看着程芷沅气笑了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苦着脸，小声提醒：“可是公主，咱们现在一共就一两银子了，还怎么给钱他们啊！”
程芷沅一点也没有被人揭了家底的尴尬，反而“唰”地一下打开扇子，轻轻地给自己扇了扇风。
“放心，晚则后日，快则明日，银子自会送上门来的！”
看着她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青青叹了口气：“完了完了，公主又在说胡话了。”
“哼，本公主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只要牛皮吹得大，兜里没钱也不怕！”
青青：......
慕容云、陆无双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子，是不是也太不靠谱了。
他们哪里知道程芷沅前世看过不少所谓的老师，兜里一穷二白，在台上忽悠得底下的人交各种费用的。
这才哪到哪！
***
反正客栈的房间一开也是一天，程芷沅干脆在客栈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精神抖擞回了公主府，今日工匠来，自己还是要抽空和自己家中的总设计师聊聊的。
毕竟是自己的产业，又不用自己花钱装修。
能薅的，自然得都薅到手啊！
毕竟虽然在青青面前装得挺像的，但到底是只有一两银子的人...
程芷沅从后门进府后，连衣裳都没换，就和工部派来的周掌案，畅聊了一个时辰。
刚开始是程芷沅提出各种要求，周掌案一边擦汗，一边摇头，公主，臣做不到啊！
后来渐渐听出了门道，就开始拉着程芷沅取经了。
但程芷沅是谁，雁过都要拔毛，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绝不吃亏。
这周老头没交学费，还敢让自己当先生。
真是寡妇思春 —— 想得很美。
好不容易打发掉了周掌案后，程芷沅才有空将春兰招来。
得知安定伯和王婉黎昨日和今日都来了，还故意在府门口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程芷沅半眯着眼躺在软榻上，一口一个小葡萄，身后还有青青捶着肩膀，别提有多惬意了。
“我已经找人收拾她了，这几日好有事，顾不上她。”
说完还安慰道：“你家人的身契，我已经让皇上帮忙要回来了，就算在伯府里，王婉黎目前也不敢随意动他们，放心。”
春兰谢恩后退下，甄嬷嬷此时走了进来禀报道：“公主，王家小姐又递来了一张帖子。”
公主府还未修缮，昨日便接到了京中好些人家的帖子，不过都是些当家主母的。
程芷沅有心想晾一晾她们，也就干脆让甄嬷嬷统一回复，府中事务繁多，等一切修整好了，再邀大伙一聚。
但这张帖子是以王书冉的名义送来的，程芷沅一下来了兴趣。
伸手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往日一切误会皆成云烟，她出宫后想跟着家人学些生意，不知瑞静公主可感兴趣。
只能说王书冉是了解程芷沅的，知道她这人不喜拐弯抹角。
直接就在帖子上明说了，知道你想做生意，要不过来一起谈谈。
既然人家都诚心诚意的邀请了，程芷沅自然也不会再耽搁时间了。
主要是，手中只有一两银子，着实让人有些心慌慌啊！
***
王家府邸内，大夫人端坐在堂上，得知瑞静公主竟然应下了自家女儿的帖子时，她的眉梢微微一挑，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瑞静公主当真答应了？没有提及明日先去别处？”她缓缓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在下人肯定的答复声中，大夫人的眉头却依旧紧锁。
所有人都猜，这瑞静公主要么暂时不会出现，要出现也会先去她外家宣武侯府或会安定伯府。
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接了自家女儿的帖子？
王书冉坐在一旁，她身着淡雅的裙装，双眸微动，轻声说道：“娘，女儿说过，瑞静公主性情中人，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更喜欢直截了当。”
王大夫人闻言，不悦地皱眉道：“如此性子，哪里像个贵女？太后和皇上到底看上她什么呢？”
王书冉看着自家娘亲不悦的神情，柔顺地低下头，但心底却想着：“或许，他们喜欢的正是她的这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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