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圆圆和杨修文有十五年没回临河村，但他们一回村, 居然还有人认识他们, 才走到村口就被围住了！
“您是苏姑娘啊？这……这是修文？”
“诶呦, 苏姑娘还跟当年一样, 倒是修文, 完全不是那瘦弱的样子了, 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不就是吗？杨修文，你是不是富贵啦？”
“苏姑娘您还帮人算命吗？您看我家咋样？咱村子里干净不？”
越来越多的村民发现他们, 围上前来, 个个都热情得很, 倒是他们对这些人都有些记不清了。他们两个虽然已是而立之年, 但因为修炼, 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跟从前没太大差别,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村里的生活本就苦些, 过去十五年，有些人辈分都升了, 自然是不好认的。
苏圆圆看看四周, 正午时分也没看见有鬼, 便笑道：“我才刚回来, 还不知道村里怎么样, 待会儿我四处转转帮大家看看。”
有人问她：“苏姑娘, 你们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吗？还是看看就走啊？”
“是不是要办啥事？”
苏圆圆笑说：“我们看看就走了, 这么久没回来，修文想给爹娘修修坟，拜祭一下。”
杨修文旁边一个汉子就说：“是该修修，你那大哥心里压根就没你爹娘，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拜祭过，你爹娘坟头都长草啦。”
他媳妇掐了他一把，低声道：“就你话多，闭嘴吧快！”
其他人也安静了一瞬，从前那个里正的孙子，如今是新里正的儿子了，他爷爷已经去世，把位子传给了他爹。他看向杨修文小心问道：“杨叔，您这次回来，要找杨帆吗？”
杨修文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发现不怎么好，摇头道：“没想特意找他，毕竟当初已经断绝关系，如今也没打算再来往。我看大家似乎不大喜欢他，怎么了？他在村子里惹事了吗？”
里正儿子面色难看地说：“杨叔您不跟他来往就对了！您不知道，当年你们走了之后，过了半年左右，就开始有人来村里打听你们的事。刚开始大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不敢乱说话，那杨帆因为是您亲兄弟就被好多人询问，他胡说八道往你们身上泼脏水，来人似是信了，还给他不少赏银。”
旁边的汉子插嘴道：“对对，杨帆把原来的房子卖了，拿五十两银子在村里盖了个特气派的宅院，青砖瓦房，亮堂得很。他走路都鼻孔朝天，看不起我们，还说谁家的姑娘不嫁给他就是瞎了眼，他早晚要去天子脚下生活，娶大家闺秀。那会儿他天天啥也不干，吃香的喝辣的，简直像祖坟冒青烟似的，享福着呢。”
他媳妇又掐他一把，瞪他，“啥祖坟冒青烟？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媳妇把他推到一边，对杨修文笑道：“杨帆没过几天好日子，他才嘚瑟没多久，村里又来外人了，骂他是骗子，还说你们在外头可本事了，成了袁道长的徒弟，厉害着呢。然后一打听发现你们跟杨帆断绝关系了，气得把他的房子拆个稀巴烂，打断了他一条腿，还把他花剩的银子全拿走了。杨帆一下子成了穷光蛋，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更出不起银子治腿了，成了瘸子。”
一个妇人说道：“杨帆后来搬到我家附近去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他就住在那里头。他这些年啊，倒是出去过几趟，可惜每次都是落魄的回来。有时候我看见他一个人念念叨叨的，真感觉他不太正常，但是看他又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反正总喜欢自言自语，还自己在那发脾气。他折腾两三年，瘦得皮包骨似的，可算是不出去了，又开始装神弄鬼，说他能看见鬼，能算命帮我们，诶呦，我家住得离他那么近，刚开始可给我吓坏了，谁知又是骗人的！”
“骗人的？”苏圆圆惊讶地看了杨修文一眼，那杨帆确实能见鬼，怎么成了骗人的了？
“可不就是骗人的吗？有一回老李家的老太太头七，杨帆说看见老太太回来了，还说老太太很不好，让老李家赶紧多买供品拜祭什么的，说了一大堆要准备的东西，把老李家都说晕乎了，干脆决定把钱给他让他帮忙办。还是那老太太的亲姐妹死活不信，非让杨帆证明一下，才戳穿了他的谎话！”
“对，我记得这事儿呢，那天晚上一直到天亮都安静得很，蜡烛都没晃一下，哪里像老太太回来的样子？再说杨帆啥也证明不了，这不就是骗人吗？我记得苏姑娘在的时候，哪家真有鬼魂都觉着凉飕飕的，老李家那天可啥也没感觉到。后来杨帆再说啥，我们都长个心眼让他证明，他证明不了就肯定是假的。”
“这些年他一次也没证明过，压根就是个骗子。最可恶的是，他骗不到我们的钱，居然在我们拜祭祖先之后跑去祠堂偷里面的供品！我们一气之下就……就……”
说到这里，说话的人突然停住了，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再往下说。还是里正儿子看着杨修文道：“杨叔，您别怪我们，杨帆的行为太恶劣了，他对咱们村的祖宗不敬，咱村里是绝对容不下他的，所以当时我们打了他一顿就将他赶出村外，不许他再回来。算一算，他离开也有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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