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枪声，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一点。
继续往前走，又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右边的通道里枪声阵阵。
通道的入口，十多个小崽子正躲在两侧，时不时探头朝里面打两枪。子弹从里面射来，打在洞壁上，擦出一道道火花。
我跑过去探头一看，里面是一道关闭的大铁门，铁门上两个射击孔，里面的歪把子正在朝我们开枪。
连水月大喊：“胡大彪呢？”
一个小崽子扭过头说：“这边走不通，胡长官说了，让我们守着，他带人从那条道看看。”
说着，他指了指左边的岔路。
我赶紧问山下信二：“你走过那条道没？”
“没走过，真想走，咱们可以试试。”
我扭头看了看连水月，她招招手：“走，去找胡大彪。”
左侧也是岔洞，没有那么宽敞，也比较矮。
我看了看里面，回头说：“何胖子，盯紧山下，可别让他走丢了。”
“放心吧，刀爷，这回我肯定不能让他跑了。”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枪，首先钻进了岔洞当中。里面很冷，而且有一股酸臭味，若隐若现。
头顶上的电灯大多数都没亮，前面很昏暗，往前跑了十多米，才发现尽头是一部电梯。
钱麻子跑上来，按下旁边的按钮，下面立刻传来吱扭吱扭的声音，电梯慢慢上来了。
这时，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连水月低声说：“老钱，退后！”
电梯还在晃晃悠悠往上走，钱麻子已经躲在后面，李半拉子就站在我的身后，抽出了刀。
咣当一声，电梯停了。
里面的灯是灭的，看不清有什么，我冲着连水月点点头，慢慢走上去，用胸前的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
隔着铁栅栏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断脚，还穿着靰鞡鞋。
再往里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角落里，身下一大摊血，还有一个“疯子”趴在血水中，一动不动。
我迅速举起枪，朝着里面连打两枪。
趴在血水中的疯子猛然跳起来，狂叫着冲到栅栏门的位置，不断冲撞。
连水月立刻朝着他的脑袋补了一枪，这家伙瞬间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我仔细看了看里面，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拉开门，走了进去。
何胖子在外面低声说：“刀爷，这条路不对，咱回去吧。”
“别废话，快进来！”
“要不，我守在这里，一会儿给你们按电梯？”
钱麻子一把将他推进来，何胖子脚一滑，跌坐在血水中，嗷嗷叫着爬了起来。
连水月压低声音说：“老何，小点声儿，你看见没，刚才这家伙装死，想偷袭咱们呢。他们是疯，不是傻，你别把他们都招过来了。”
何胖子一听，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们几人钻进电梯，钱麻子按动开关，慢慢往下面去了。
下一层离得并不远，电梯咣当一声响，停住了。透过铁门，可以看到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的灯全都灭了，只有远处的走廊尽头有一丝光亮。
电梯外躺着一些尸体，有土匪小崽子，还有那些疯子。
连水月低声说：“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藏着，尽量不要开枪，用刀。”
我点点头，轻轻拉开铁门，李半拉子一个箭步冲出去，拎着剁肉刀一个个补刀。
幸好，地上躺着的，全是尸体。
我给马枪上了刺刀，上前两步，和李半拉子并肩走在了前面。
走廊约有十多米长，两侧没有房间，石壁比较粗糙，但脚下还算平整。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走廊往左边一拐，亮光就来自那边。我示意李半拉子先别动，自己慢慢蹲下，探头看了看。
旁边是一扇铁门，半开着，外面有一盏灯。但是在我这个位置，看不清门外有什么。
连水月也过来了，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先过去，李半拉子跟在后面。
我深吸一口气，紧贴着墙壁，慢慢挪了上去。
走到跟前，我把枪背上，抽出匕首。之后左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拉，吱扭一声，铁门移动了一点点，好像卡住了。
我正想探头看看外面，一条手臂忽然伸进来，干枯细长的手指朝我的脸抓过来。
我迅速一闪身，身后的李半拉子眼疾手快，一刀砍下去，将这只手掌砍落在地。我赶紧用身子顶住门，使劲一推。
一个疯子探出半个身子，被卡住了，他一边惨叫一边朝我挥舞断臂。
李半拉子一刀下去，将他的脖子砍得只剩下一层皮连着。
我刚想说话，忽然感觉一阵猛烈的撞击，铁门被撞开一条大缝，两个黑影迅速钻了进来。
他们穿着破烂的棉袄，头发胡子特别长，龇牙咧嘴，嗷嗷叫着。李半拉子扯住其中一个的头发，猛然往后一拉，手中的刀就冲着脖子砍了下去。
与此同时，后面的连水月也开枪了。
干掉了这两个，铁门后没了动静，我一使劲拉开门，跳了出去。
没想到，外面是个巨大的房间——准确地说，是个洞穴，接近圆形。
我站在这个洞穴二层的平台上，下面是个巨大的铁笼子，由下到上，直通洞顶。笼子里乱七八糟，有小铁笼子，木箱子，铁丝网，好像还有很多动物和人的尸骸。
笼子外围，有一排排像狗窝的地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李半拉子拎着刀站在我身边，摇头说：“这啥地方啊？”
“不知道。”
钱麻子也钻了出来，低声说：“这大笼子，得关多少人啊？”
脚下的平台并不高，距离地面也就是五六米，旁边就是下去的梯子。我左右看了看，平台只在岩壁的这一侧，十多米长，右手边的岩壁上，好像还有一道铁门。
李半拉子过去拉了拉，又踹了一脚，可能从里面锁死了，进不去。
连水月指指“狗窝”的后面，那里有并排的几个铁门：“咱们下去看看。”
这时，后面的山下信二开口说：“我怎么看着下面这个笼子，不太对劲？你们胆子真大，咋说下去就下去呀？”
钱麻子笑了：“也对，老何，你带着山下君先下去探探路，这毕竟是他的地盘。”
何胖子眼睛都瞪圆了：“你咋不带他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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