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十分安静。
被贺境心一嗓子喊出来的神秘人士,正后背挺直,一身杀气地坐在亭中石桌边上,他手边放着一只茶盏,里面悠悠冒着热气。
那神秘人士的左手边坐着宋钺,右手边坐着贺境心,石桌下面,宋钺的手死死地拽着贺境心的衣摆不撒手。
院子角落里,福伯手里抱着木质托盘,一脸紧张地看着那边,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福伯身后,张满手里端着一碟炒花生,一只小手抓了一小把,贺影心站在张满边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亭子方向,时刻注意她姐的动向。
“那人就是传说中皇帝专属的暗卫吗?”骆修远压低声音问。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贺影心咔嚓咔嚓地给花生剥了壳。
张满:“应该是吧,得亏有他暗中保护,不然我估计宋大人坟头草都老高了。”
“他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花叔,你和他谁厉害?”贺影心扬起脑袋,好奇地看向抱着剑靠着墙站着的花明庭。
花明庭:……
不远处的亭子里,一脸写着不愉快的神秘人士,听着不远处那几个明目张胆偷窥的人窃窃私语,只觉得脑袋上青筋一根一根往外蹦。
不是,这群人偷偷看热闹不是应该低调点吗?
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躲得如此敷衍是忽悠谁呢!
议论的是不是太大声了一点!
还有他是最强的!
亭子里的气氛更加肃杀了。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宋钺脸上表情堪称和煦,没办法,贺境心不开口,边上这位仁兄不开口,他必须开口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僵局。
“追影。”神秘人士开口,语调十分风轻云淡,很有高手风范。
“这一路上,多亏大人照拂了。”宋钺之前或许没想到这一点,但人都出现在眼前了,宋钺便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追影冷冷“嗯”了一声,他脸色很不好,皇帝让他们暗中保护宋钺一行人,别让他们死了就成,其他时候不用管。
这一路上,追影都是如此执行的,但谁能想到,这伙人到了青州之后,直接就把天给捅了,现在收不了场了,这位狡猾的贺大师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偏偏他不出现还不行,真等到青州暴乱四起,他们两三个暗卫就算武功再高,也无法在千军万马中保护这几个人。
“如今情况紧急,求助大人实属逼不得已。”宋钺没有说很多场面话,他诚恳道,“现在整个胶东道内都不安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前朝战王于仰天山中密谋反叛,此事事关重大,若一着不慎,怕是要激的对方狗急跳墙,到时候祸害的是整个胶东道的数十万百姓。”
“行了,把东西交给我吧。”追影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
宋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神秘的追影大人竟然如此好说话,不过想想这人是皇帝的手下,这等谋逆大事,肯定是要立刻禀报上去的。
宋钺立刻道:“大人请稍等我片刻,我现在就写奏折,我会把前因后果都写明白,也会将我们已经搜罗到的证据一并附上!”
宋钺说完,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贺境心没有动,她坐在石桌边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追影。
追影:……
追影被盯的后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位贺大师的黑眼圈又重了,加上乌漆嘛黑的眼珠子,这么盯着人瞧的时候怪渗人的。
“贺大师,你还有事吗?”追影实在忍不住了。
贺境心咧开嘴笑了一下。
被这个笑容瘆得慌的追影:……
求你了,不会笑就别笑了!
“贺大师,有事不妨直说。”追影道。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你是皇帝的暗卫,还是……隐龙卫?”贺境心问。
追影眼皮子一跳,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道:“贺大师,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一些……”
“我懂。”贺境心露出了一个自己人的微笑,“迂回着问嘛。”
追影:你是懂得迂回的。
“所以,你是隐龙卫吗?”贺境心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追影。
追影:“是,我是当今身边的隐龙卫。”
贺境心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知道黄雀吗?”
追影觉得,这位贺大师是懂得得寸进尺的,并且她好像一点也不怕死,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敏感,“不知道。”
贺境心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她倒也不纠结,正打算换个问题再问一问,就见眼前一闪,神秘的追影大人已经刷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挤在暗处的几个人,顿时一个个撒腿就往亭子里冲。
张满抢到了最靠近贺境心的石凳,贺影心小短腿略输一筹,她暗搓搓瞪了张满一眼,在贺境心边上的石凳上坐下。
“贺大师,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人怎么跑了啊?”张满好奇地问。
贺境心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是人有三急吧。”
因为耳力非凡听完了全过程的花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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