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想想办法吧，嗯？”
到底是谁带大的像谁，江鹫和重阳待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拿捏人性，知道对水笙这种性格强势的就得哄着些：
“我又不白拿，只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穷小子，行走在外也没什么钱。姐姐若是不帮我，我可真就毫无办法了。”
抬高别人再道德绑架，被江鹫玩透了。这种人最缺别人的尊重，那就给她尊重。
“谁爱搭理你！”水笙一甩帕子，头也没回扭着腰肢又出去了，却让江鹫一笑——看来这事儿是成了，毕竟没直接拒绝。
果然，第二天一早，客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寒士因为昨晚喝得多还没起床，因此在隔壁的江鹫出来时蹑手蹑脚的。
是水笙。她今天换了一身红裙子，好像还特意化了点比昨天明艳的妆，叉着腰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鹫：
“真是的，还睡懒觉，真不知道有求于人的是你还是我。”
江鹫觉得好笑：“好好好~有劳姐姐了。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老娘才不喝酒。”水笙把头扭到一边去，江鹫真觉得她肤如凝脂，在这个时代不会仅限于是一个老板娘。
“那你想要什么？”江鹫问。
“……”水笙不说话，就往外走：“等你挑好中意的马再说吧。”
江鹫看了看客栈外，艳阳高照。
不是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吗，怎么白天就开始找马贩子了，这合适吗？
“小郎君，你以为现在还太平啊？”水笙轻笑，似乎看出了江鹫的疑问：“外边都在打仗，官家自顾不暇，哪还有空管一匹马？
但凡是没被抓过去打仗的马自然就流落到了民间，受伤的年老的，自然也在马贩子这儿！
所以你想找特别好的马估计也没有，但是胜在马贩子多，我可以带你多走一走。”
坐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隐约闻到了空气中马匹的腥味。春天马匹出汗开始严重，体味自然也大。
江鹫率先下了马车，还想把水笙扶下来，结果人家一提裙子，手一撑江鹫的肩膀，就轻轻松松跳了下来。
身手很敏捷，但是手里没有老茧……不太像练武之人。
水笙披着披肩率先往里走，江鹫跟着，顺便观察环境。
这里的马厩并不太大，江鹫略微扫了一眼，有些失望。
“普通白马：受伤，耐力：低。
枣花马：年老，耐力：适中。
……”
没有一匹马是可以长期奔跑的。
可水笙显然不是想带他来这儿。只见她来到了一个木门前，伸出手，很有规律地敲出了一串节奏，弯下腰，从门缝下递进去一枚铁符。
很快铁符就消失在门内，想必是被门里边的人收走了。紧接着有人从里面敲门，回了一串信号，开口：“长鸣为旺。”
“疾者生财。”水笙似乎已经对了很多次这个暗号，轻车熟路。
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黑漆漆的，并不是普通的屋子，而是一开门就是向下的地下室。
伸手不见五指，水笙弯腰拿起了木门旁边托盘和蜡烛点燃，回过头：“跟着我。”
江鹫的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总之是在看水笙感知不到的地方。
哦，底下的空间还挺大啊，像个寨子，数百匹马。
看来真是黑产业，见不得光。一路走过台阶，江鹫总算是跟着水笙出现在了底下寨子的门口。
“这里是拱形寨，进去之后别乱说话。”水笙提醒他，就见着几张木桌子旁坐的人已经向着这里走了过来。
“呦，水娘子，”彪形大汉看着她，笑得有些凶神恶煞：“这位是谁，你的相好吗？”
“死瞎子，乱说什么！”水笙瞪人，其他人哈哈大笑。
江鹫观察了一下这帮人。他们对水笙没有太大的戒备，但是也绝对不算朋友。
“杂鱼：等级白
杂鱼：等级绿
杂鱼……”
系统连名字都懒得提示了，简而言之就是这里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对于水笙来说，这些人还是很有威胁的吧？很难想象她一个女子要在这其中来回行走有多艰难。
江鹫又往里看。嗯，寨子尽头不是死路，而是有一扇巨大的铁门。
里面好像是街道……还有很多商铺。
这地方这么大的吗？是不是把方圆百里地下都挖空了？
不得不感叹祖先的建筑工艺，要是现在的工程铁定得塌吧，毕竟普通的路都一年修好多次。
“后生，你买什么？”彪形大汉又把目光放在了江鹫身上。
“买马。”江鹫抬头，目光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波动。
彪形大汉一愣，因为他发现斗笠下江鹫的眼睛奇亮，却只亮那一点，就像捕猎的豹子，怪唬人的。
不像是普通人。
“买马啊……”彪形大汉摸摸下巴，一回头向着小厮招呼一声，对方牵出来一匹马，毛色挺杂。
江鹫看了一眼。
“杂种马，耐力低下跑不快，肌骨脆弱，水性低下。”
“这是何意？”江鹫抬抬眼皮，看了彪形大汉一眼。
“后生，你不是要买马吗？”彪形大汉嘿嘿笑：“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牵出来什么卖什么，要是不想买，可以直接回去。”
身后几张桌子的人此刻看着这边，有几个已经站了起来，彪形大汉的声音还在说：
“不过嘛，你要是一分钱不花，想完好无损回去估计是不可能的。”
“死瞎子，你又耍什么花招？”水笙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是我的客人，你不想和客栈做生意了？”
“生意？”彪形大汉哈哈大笑，上前几步，低头：“哪门子生意啊？难道是往这里送菜？
我们是不想出力气懒得和你计较称你一声老板娘，要是想抢，我们什么抢不到？卖给你马都不错了，还要怎样？”
“你！”水笙刚想骂人，却被江鹫拦在了身后。
他的眼睛此刻依旧很暗，只有那一点出奇的亮。
江鹫把腰间的钱接了下来，向前一抛扔在了地上，铜板叮当响，伴随着江鹫平淡的声音：“我买。”
“哈哈，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家伙！”彪形大汉拍手。
然而下一秒。
“不只是买马，还有你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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