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父亲是那种沉默寡言技术人员，沟通主要是我们这边的一个姓王的工程师和那个叫伊万的厂长。
＂王先生，我们就直接点说了，我们想要卖给你们一些产品，亦或是机床、生产设备，技术资料。如果你们不想要这些，我可以帮你们便宜买到一些你们想要的，甚至于你说要什么，我们打申请去订购，我们什么都卖，什么都能弄来！＂
王工都愣了，这些人这么直接的吗？
＂我们已经和你们上级联系过了，他们已经做出回应，就等着审批通过了，再找你们不合适吧？＂
＂王先生，你们刚来，不知道现实情况有多严重，我们厂子以往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却依旧面临着近几十年来最艰苦的日子。
很多工厂如今已经停工停产超过一年，面临着倒闭的困境，就等着一声令下了。实际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工资了。更何况，就算发了工资又能如何？那点工资也买不了多少东西，物价飞涨下货币急剧贬值，连一家人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保证不了。
我们厂还算是好的，最起码能照常发工资，可是工人和技术人员依旧要饿肚子。
领导们只对即将举行的大选感兴趣，政客们谈论的都是怎样消除牛奶、砂糖和肉制食品之类的短缺现象，消除通货膨胀，很多政务都已经停摆了。
可以说，你们递交的购买申请是到不了那些人手里的，就算那些政客看到了申请也不会立刻批复，而是想着怎么压一段时间好来你们这里榨取一些钱财，好为自己买选票，你们买的东西短时间是到不了你们手里的。
那么，为什么不和我们直接合作？＂
＂你们没有权利卖这些东西，这你们是知道的。一旦被发现，这可能造成严重的外交事故，这个责任不是我们这些员工能担负得起的！
＂王先生，我明白你的顾虑，其实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我说给您听一听，你考虑一下！？＂
＂好，你说！＂
＂如今不仅是我们缺钱缺物资，缺吃的，缺衣物，就连警察和军队也是一样。我会负责出面，带着你们的人把这些关系走通。
你们需要的技术资料好办，不管是通过飞机还是火车就能直达你们国内。
机床和生产设备可以装上火车由警察和军队押送至边境口岸，然后装船，直接到你们国内！
我知道这在你听来是天方夜谭，但请你相信我，我们已经有一部分东西运到了小伊和老萨那里，甚至还有一部分技术人员也跑了过去，所以我们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王先生还是有些犹豫，“这样风险太大了，钱我们不缺，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这个不用担心。”那人拍了拍胸脯，“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些可靠的人，一起合作。而且，只要计划周密，就一定能够成功。”
王先生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看。不过，我需要把你们具体的行动方案发给老板看一下，所以你们最好详细讨论一下再给我，别弄得错漏百出的。”
＂请您放心，这方面我一定做好！＂
很快，一列列火车从各个工厂驶出，载着我们需要的一些机床和设备开往远东，这些东西会在那里装船，驶往我们的各个港口。这些列车也不会空着回去，车上拉的是满载的物资，这些物资多是有提供给了当权者，或是最终会以一个天价出售给普通百姓。
这里的事情李昊只是留意了一下，他飞回去忙着处理另外一摊子事儿。
军工改制后很多工厂一夜之间就从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生产转向了残酷的市场，没过多长时间就倒闭了一大批。说真的他们很多都不是技术不够，生产不出来好东西，而是一些外行瞎胡搞，生生把厂子给折腾垮了。
比如李昊关注过的一个厂子，改制时转交给地方政府管理，而地方政府是怎么做的？
不想着怎么样把这个厂子搞好，而是想着怎么样多安排一些七大姑八大姨。没有把厂里原本的技术人员和销售人员提拔起来当领导，而是派了一些转业干部当厂长。
转业干部过来不是熟悉工厂和技术，首先就是拉拢一批人搞对立夺取大权。得了大权就开始吃吃喝喝搞关系，什么技术，什么生产丝毫不关心，没钱了就去银行贷款，资不抵债就送礼贷款，实在不行就找政府担保。短短时间就把一个厂子给掘了根子，退休人员的医药费都报不上。
比如当时厂里有一些设备老旧需要升级，领导们一看这机会不是来了么？原设备上改进他不同意，买国产设备也不同意，带着一众人去国外考察了一个月，买了一个国外过时已久的设备，坏了连个零件都买不到。国内的技术人员要拆机器修，厂领导不让，说是修不了，想要让国外的厂家派人修理却比买新的都贵。再说了，修那个破烂玩意儿干什么？那玩意儿就是个淘汰货，有什么可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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