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清城在许一鸣的面前蹲下，把那一枚小小的核桃置于在他的眼前，问：“你能告诉我，这一枚核桃是怎么会在你的衣兜里的？”
许一鸣看到这一枚小小的核桃也是懵了，从刚才的谈话中得知这是一枚至关重要的证物。他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衣兜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废旧厂房里自己与晋苒有过身体接触，她在那时候趁乱悄悄的放进来的。但是他马上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哆哆嗦嗦的道：“他……他栽赃……”
邢清城回头看了一眼，牵着双双还在轿车上搜索的秦斯阳，郑重的道：“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的，是秦斯阳放进你口袋里的，是你自己放进去的，还是晋苒放进去的，现在的科技想必你也很清楚，总会有办法可以检验出来……可以很确定的说，晋苒是昨晚九点以后出的事，在那以后你如果还接触过她，也是可以检验出来……”
许一鸣疼痛的呻吟着，没有说话。
邢清城又道：“秦斯阳并不是吓唬人，他的精神确实出过问题——战后综合症。六小时前他还在鹏城，现在他已经出现在镜湖了，一千二百多公里，开车回来的。你说他是得有多着紧他的妻子，才做的出这么疯狂的事。妻子失踪，生死不明，出现这样的事情，家属情绪失控，那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秦斯阳又是那样的一个情况，哪个心理专家敢说他现在的精神状况是怎么样的……对于这种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情况，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也就是说法院也没办法给他判刑。唯一能够让他付出的代价就是现金赔偿，这个应该不成问题……还有，这个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事态扩大，所有人只会说他秦斯阳是因为妻子的失联会变成这样的，舆论上对他只会是同情；而作为对立面的你……舆论上的事情，你们习惯做大生意的，懂得比我多多了，就不在这里班门弄斧了……你慢慢好好想想……”
“我要去医院……我的腿被他断了，需要马上手术，不然会残废的……”许一鸣神色变化不定，最后是忍着疼痛，说出了自以为合理的请求。
“很痛，是吗？……从人道主义上出发，确实是应该第一时间把你送去医院，尽快的接受手术的治疗。不过现在这情况，让我们也很为难。晋苒失踪了，现在正是寻人搜救的黄金时间。一个是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失踪人员，另一个是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且有重大嫌疑的知情者，你说该怎么选择？……你也许不知道吧，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很不利，在我们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当中，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到她的人。所以，以现在这种情况，你即使到了医院，也只能先紧急处理着，没办法给你安排手术。失踪者的生命还在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经不起这几个小时的拖延。你想尽快得到救治，最好是选择合作，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的交待出来……人找到了一切都好说。”
“人已经没了……”许一鸣似乎是熬不住疼痛，要破罐子破摔了。
“尸体在哪里？尸体找到了，也算是暂时有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人没了的？”
“先送我去医院……”
这时，秦斯阳拿着许一鸣的手机过去，死死的盯着许一鸣，道：“可以，只要不是警察局就行……”秦斯阳这话说得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话里话外的意思，许一鸣进得了医院会治成什么样子可就不好说了。
邢清城站起挡住秦斯阳的目光，问：“怎么样？”
秦斯阳道：“苒苒没有上过那辆车，他还有同伙……这是他的手机……”
邢清城点了一下头，从秦斯阳手中拿过手机，道：“交给我……”
邢清城拿着手机，屏幕对着许一鸣的脸，刷脸开锁。手机里的内容相当干净，有任何违法违规的东西。曾宪诧异了一下，从许一鸣的所作所为，从他的过往种种，怎么可能是这么安分守己的一个人。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于是邢清城问：“手机里面的东西，刚刚清理过？”
许一鸣惨笑一声，道：“你们不是什么都能够查得出来吗？慢慢查，不就什么都可以知道了……还用得着问我吗？”
邢清城可以感觉出来，许一鸣在疼痛和绝望的双重压力之下，心理防线已经是摇摇欲坠，只差最后给他一个放弃抵抗的理由。火候差不多了，邢清城给何文烨去了一条信息：“和许半城说一说，想办法让他给许一鸣打个电话，让他劝一劝他儿子，尽快交待出晋苒的下落，这样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几乎是立即，何文烨回了一个“OK”的小表情。
过了几分钟后，许一鸣的手机响了，是许半城打过来的。曾宪把手机举到许一鸣的面前，按下接通，又按下了免提，手机里传出许半城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一鸣，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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