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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武纪影视传媒公司的一号会议室，自打公司成立以来，几乎就没怎么被预约过。
一号会议室是最大的会议室。
通常是公司总裁或者总经理召集所有管理层开会，制定大方向时，才会启用。
上一次开这样的会议，还是在三年前。
那一次会议，曹一方几乎把主动权完全让给了白荼和陈娅蛮两人。
作为总经理的白荼，副总经理兼任执行总监的陈娅蛮，他们在当时制订了公司发展的十年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可以分为以下三点。
一、去曹一方化。
二、大量拍摄并且投资符合市场需求，容易来钱，又不会被政策卡死的烂片，以电视剧和网剧为主。
三、偶尔可以冒着亏损的风险拍摄几部口碑佳作。
在这个方略的指导下，寒武纪公司很快就成为了国内最赚钱的一家影视公司。
没有之一。
去除曹一方这个貌似很有利的标签，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这样一来，拍烂片也跟他没什么太大关系。
反正不用他来做宣传，甚至不需要打响公司名称。
无论作品好坏，舆论褒贬，都停留在作品本身，还有演员的层面上。
通过白荼的赚钱眼光，陈娅蛮娴熟的手段操作，加上曹一方留下的编剧核心创作制度。
寒武纪如今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影视公司之一。
旗下有两位顶流，十二名当红艺人，五十六名后备军。
包括吕惊蛰在内的五名年轻导演。
两家特效公司。
一家版权运营公司。
一家VR电影开发公司。
实力之雄，资金储备之厚，风头之劲——一时无双。
可是大多数普通观众，却并不以为寒武纪是一家多么厉害的公司……
太务实低调了。
“我很欣慰。”
曹一方单手撑颊，慈祥的环视周围，“在我无为而治的领导之下，我们公司这几年来，逆风飞翔，击败了一沓又一沓的竞争对手，成为了一家低调的吸金机器。”
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坐着的都是公司核心骨干。
白荼、陈娅蛮、欧阳与墨、郝韵莱等人。
在会议桌之外，靠墙环绕了两圈，也坐满了公司高层，一个个拿着或用纸或用电的笔记本，满含幸福的笑容，貌似恭谨，实则心不在焉的注视着这位臭不要脸的大老板。
他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这些年来，公司突飞猛进靠的其实主要还是白、陈两位大护法。
当然，还有他们自己！
曹一方就是个闲云野鹤的甩手掌柜，根本不管事的。
“但是公司走到今天，我们已经陷入瓶颈了。”
曹一方笑脸依旧，话锋却是一转：“公司的营收增长越来越低，IP最便宜的时候，我们收购了一大批优质IP，现在方便迅速变现的，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该挖掘的潜力，一时半会又开发不出来，怎么办呢？”
他两手一摊：“没办法。”
“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只能等，熬死同行，我就是老大。”
“除此之外，只能等。”
“等一个好机会。”
管理层们不少人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曹一方做完铺垫，笑道：“现在机会来了。”
“上面出了文件，正式给行业松绑，大家都知道吗？”
会议室内一阵嘈杂，交头接耳。
曹一方很满意，看样子是都知道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自问自答：“意味着百家争鸣的时代来了，意味着死水开了闸，活水涌了进来，意味着影视界的灵气复苏，意味着我们公司名代表的理想环境——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到来。”
眼见大老板这么亢奋……
没资格上桌的管理层们感觉越来越危险……
“老板。”
有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秃顶90后举手，他是制作部总监。
他猜测道：“环境开放了，你是不是打算重启无限乐园这部剧？开拍第三季？”
此话一出，顿时一阵喧闹。
大家都很兴奋。
毕竟他们在场的人都知道，无限乐园代表着他们老板开创的一个影视新时代……尽管很快就被终结了。
但是回过头来看，那时候的这部剧是有开山价值的。
并且影响极其深远。
“啊……无限乐园啊……”
被打断思路的曹一方有点尴尬，低头喃喃自语：“那部剧我都打算太监了……”
与墨听见，憋笑，随即赶紧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
曹一方也故作高深莫测的朗声一笑：
“呵呵。”
“想法太小家子气了，难道你们觉得，眼下这个环境，我们要抢占先机，居然只是拍一部网剧？”
策划部总监Jan大胆猜测：“难道是要拍无限乐园电影版？”
众人一听，两眼放光。
纷纷符合。
“可以有！”
“尺度会很刺激！”
“有小说IP，有成功的网剧IP，已经火了一半。”
“加上曾经被封的历史，讲讲故事，倒倒苦水，完全可以炒一炒。”
“情怀也能炒。”
“这样一来，电影名一出，估计预售都能回本。”
“老板果然英明！”
听着他们兴奋的碎碎念，曹一方忽然就有些失望。
过去几年来，死板的流水化作业，标准的赚钱方式，让这些管理层都形成了熟能成巧的固定思维。
他们是很会把一切都飞快的商业化变现，但是缺乏开创性的想法和胆量。
曹一方敲了敲桌子，他们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向他。
曹一方沉默半晌，开口道：“我想的直接搞大一点。”
他环视四周，寻找认同：“拍三体怎么样？”
此话一出，落针可闻。
会议室熙熙攘攘几十人，瞬间全部安静下来。
片刻后，争议爆发。
“我不同意！”
“老板，这个真的风险太大了。”
“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成熟的环境……”
“周期太长，政策多变啊！”
“曹总，我认为我们可以先从其他低成本快周期的商业电影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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