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论对虚魂族死后的样子，他却是再熟悉不过。
那些死气正是虚魂族主动赴死时才会出现的东西。
而此时这死气血云的规模，让他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虚魂族在这一刻以自身化为死气。
事实上不仅他，恐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那死气旋涡的真正规模。
短短时间，它不仅覆盖了整个苍煜，也遮蔽了整个岚州。
但不断投身其中的血光死气，却不只是出现在岚州，更是出现在莲仙域各地。
包括五州之外，那些并未出征的各宗各族各大势力，此刻全都人心惶惶。
往往就在他们眼前，严厉的长辈突然炸成血雾，温柔的师姐突然声息全无，听话的小弟高喊一声“为了我”，而后化为一滩污血……
凡此种种，正在各处上演。
而对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么，却无人掌握答案。
“他到底要干什么？”茅云婷看着玉契投影，声音颤抖，透着不安。
秦芷琪同样皱眉不解：
“若我猜的没错，乾兴之前无法融合神力，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身为虚魂族的他无法与死气彻底分割。
而那两个圣境的力量似乎专门为克制虚魂族而诞生，这才帮他做到这一点。
但既然他都已经成功驱逐死气融合神力了，为何又要重聚死气？”
其他人同样想不通，只有成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来自气运之龙的一份记忆。
在他穿越而来之前，也在神力通道被打开前，苍煜山上也曾有类似的死气旋涡出现，只是规模要小上许多倍。
当时他还没有将死气旋涡与神力通道联系到一起。
但如今想来，会不会虚魂族形成的死气旋涡，就是吸引神力降临的诱饵？
若真是这样，乾兴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他要再度开启神力通道！
轰——
炸雷之声。
“我法归来！”
无穷死气突然自漩涡中心落下，冲入乾兴百汇。
他的身形于明亮与晦暗间不断变幻，气势也再度节节攀升。
“生死之力融合，怎么可能！”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大为吃惊。
之前乾兴融合神力，以他们的境界还体会不深，也就只有那两位圣人明白其中的难度。
但此时的生死相交又完美融合，却是他们也能感受到的不可思议。
那是绝对冲突的两种力量，根本不可能于同一处出现，但如今却在乾兴身上被合二为一，完全不讲道理。
而做到生死相融的乾兴会有多强，已经完全超出他们想象。
“虚魂！你做什么？”
外界，数声怒喝同时响起。
那是十几具顶天立地的圣像突然充斥了天地，正在喝问乾兴。
所有人目瞪口呆。
圣人，不是一位，不是四位，而是……几十位？
也就是隔着玉契投影，让他们感受不深。
否则此时几十道圣威加身，成城他们几乎不敢想自己会不会瞬间暴毙。
圣像出现，怒斥乾兴，然而乾兴还未开口，一个炸雷的般的声音突然从地面响起。
“滚！”
赫然是立身于太平帝乾宁身前的老人，天机阁主穆子石。
他竟然一开口就大骂几十位圣人，成城他们听着都惊呆了。
“这一代临道者，你……”
有圣像开口，但不等他说完，穆子石便抬手指天：“我特么让你们滚没听到啊，逼我出手是吧？”
刷刷刷——
几十具圣像，竟真的眨眼间消失不见。
地底的每一个人嘴巴里，都张大到足以塞进一颗拳头。
这老头好猛！
哪怕现在有人突然冒出来，跟他们说天机阁主其实不是圣人，而是神明，他们都信！
“哼！”
看到诸圣离去，穆子石冷哼一声，又重新负手而立。
看着这样的穆子石，那正吸收无尽死气的乾兴都脸现忌惮之色。
但他似乎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出手，因此很快便又恢复了嘴角的一抹淡笑，以及脸上越来越难以掩饰的渴求与迷醉。
“今日尔等称我族为虚魂族，视为渊底魔物。”
“但尔等可知，四万年前，我族先祖乃九天神王之一，掌控一界。”
“但这一切都被那些人给毁了！”
“火神、莲仙、六祖……狗屁！阴险小人而已！”
“若无他们，神界岂会毁灭，天路岂会断绝？”
“当我由先祖残魂而生，自沉渊脱困，我便誓要重返神界，报仇雪恨。”
“为此我以己身演一族，学习你们人类的知识，了解那所谓六祖的历程。”
“他们能强到杀死先祖毁灭神界，我乃神王血脉又有何不可？”
“唯一问题就是要如何重开天路，幸好那几个蠢货自己留下了漏洞！”
“他们布阵封天以为能让人永远无法察觉神界已毁的真相，还合力打造神器钦天罗盘监察下界，以为万无一失。”
“可他们没想到，钦天罗盘不过一死物，能有几分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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