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心里也有些惴惴，她的烂借口，不知能不能糊弄住萧衍。
没想，他眸光瞟瞟，什么都没多说，直接牵着她的手就走，“走吧！”
沈长梨松了口气，与他紧紧十指相扣，一边随着他往外走，一边下意识地又瞄了眼雅间，冲着明显忐忑不安的傻子，柔声吩咐。
“待云澜办完了事，你就随着他回宫吧！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跑出来，你这憨头憨脑的样子，小心别人将你拐跑了。”
“梨儿，我——”
傻子憨头憨脑地挠着脑袋，想说什么，却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词，有些怕怕地瞄了萧衍一眼。虽然有些不舍沈长梨，但此时此景，容不得他再犯傻。直接冲着她摆手。
“梨儿，你走吧！我待会就和云澜回宫。”
沈长梨拽着萧衍赶紧走。
傻子像做错了事，耷拉着大脑袋站在雅间屏风边，低低地说，“妹妹，对不起，我拦不住梨儿，你知道的，她太聪明——但你放心，九皇叔绝没看到你，梨儿将他堵在了门口。”
萧云衫绕过屏风走过来，拉了拉傻子，“哥，走吧！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瞧着她脸上一片伤心绝望，傻子眼中一冷，冲里面看了一眼，嘟囔着嘴，“妹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哥哥去揍他替你出气。”
萧云衫眼中一潮，一眼都没再看那个刚才被萧衍吓得脸都失色的张琼，扯着傻子就走。只是每走一步，腿就虚软地摇晃了下身子，她紧紧靠着傻子，直到背后传来张琼的声音，她的脊背才再次挺起来。
“郡，郡主，是臣无能，辜负了你——臣没有勇气向陛下请旨赐婚，毕竟你已经被赐给了定国公为侧室，即便臣再想将你光明正大娶为正妻，目前也是不可能了——臣只能祝你与定国公夫妻和睦，白头到老——”
萧云衫脸上欲落不落的泪水终于奔涌而下，她哽咽几下，深吸一口气，再次挺直了脊梁，平静地说，“多谢，张太医有心了。”
说着，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上哪怕一刻，紧紧扯着傻子就走。
傻子是傻，但看到云衫泪流满面，也知道里面那个年轻俊朗的小子让云衫伤心了。他心里也一阵难受，突然甩开云衫的手，大步冲进雅间里，还未等云衫反应过来，里面就传来张琼惨叫的声音，傻子的声音更是怒气冲冲。
“以后你再敢看我妹妹一眼，我就剜掉你的眼珠子！哼！”
萧云衫摇晃着站在走廊里，看着傻子推门走出来，吹了吹紧握的拳头，突然冲着云衫咧嘴一笑，“妹妹，我替你出气了，我将他的脸打成了猪头。”
云衫再止不住泪流，捂住嘴，脸上却是笑着，向傻子伸出手，“哥哥，咱们走吧——”
傻子高兴了，傲骄地牵住云衫的手，一蹦一跳地扯着她往楼下走。
在茶楼见到云衫的事，沈长梨并没有告诉萧衍，他也没问。只是二人坐在马车里，气氛有点沉闷，两人偎在一起好久都没说话。
她愈发感到，萧衍为她做的一切，真是牺牲太多极不容易。
“爷。”她哑着嗓子轻轻一声。
“嗯。”萧衍喉头一滚轻应一声，将她搂紧，沈长梨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还记得你带着我第一次进宫为德妃看病吗？玉流凝当时就躲在德妃寝宫帷幔后，我对她说，你送给了我一首诗——”
“爷知道。”萧衍平静无波的声音醇厚如美酒。
“你知道？”沈长梨有些惊奇，当时除了她和玉流凝，身边再无他人，“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衍将她抬起的小脸又温柔地按进怀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阿梨，爷是武将，确实词穷，这首诗正是爷想对你说的。阿梨才华横溢，爷愧叹不如！“
愧叹不如个屁呀！
沈长梨吃吃笑，“这首诗也不是我作的，只是吧！这首诗当时正映射了我的心绪，我是拿来故意气玉流凝的。现在，我将这首诗真正送给爷，这也是我想对爷说的话。”
萧衍用下巴亲昵地蹭蹭她的额头，脸上的情绪如饮了醇酒般舒畅，“爷与阿梨，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沈长梨也是极舒畅地勾了勾唇角，缠着他又问，“爷，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该不会是玉流凝当面向你求证了吧？”
“阿梨这是吃醋了？”萧衍不答反问。
沈长梨翻了个白眼，“吃什么醋！你是我铁板钉钉的男人，她玉流凝即便是三头六臂，也休想再将你从我身边勾走。萧老九，这辈子你就死了再红杏出墙的心吧！只要有烂桃花敢扑上来，老子就能将她们给蹂躏了。放心，我炼制了三百六十五种毒药，保管让她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瞧她磨着牙发着狠，将他紧紧地护在心坎上，萧衍舒心一笑，“那日爷去德妃宫里找你，并未见到玉流凝。只是爷，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自从那日后，她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地又写又画，将一首诗疯狂地挂满整个屋子——爷即便想不知道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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