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林诗涵眼神迷茫，嘴唇微张，喃喃自语着，仿佛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虚幻的状态之中。
“……记得。”林可卿微微颔首，只是声音略显犹疑。
她似乎也记不太清了，毕竟这夫妻俩生前很少在林家出现，她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林浩杰是在13年前，还记得他好像是一名军人……
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叫兽，那你呢？”林诗涵回眸看向苏以赫，她的声音低沉而轻柔，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但那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你见过他吗？”
苏以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林诗涵第二次问他同样的问题了……不一样的是，上次是纯粹的问句，这次则带着一丝肯定！
他隐隐有了预感：林诗涵已经查到「飞牛之死」的真相了！
苏以赫缓缓地合上了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如此缓慢，似乎每一个细微的肌肉运动，都承载着无尽的思考和情感。
“见过。”
“……什么时候？”
“两年前。”
“在什么地方？”
“墨斯哥湾。”
“他在那里做什么？”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他死了，我亲手杀的。”
“……”
林诗涵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哀伤和迷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风中的残叶一般无助。
林可卿有心想上前安慰两句，只是意识被萦绕在心头的愧疚制止，如鲠在喉，一时间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气氛就这么沉默着，让人感到压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起来，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心跳声，打破这片死寂。
林诗涵：“你们瞒下这件事情，是因为害怕我知道真相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对吗？”
→_→：“……”
←_←：“……”
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皆苦笑，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煎熬。
“……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傻逼。”林诗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其实，我更应该感到不知怎么面对你们！……我想过要离家出走，想过要回到暗无天日的过去，甚至想过要躲进精神病院逃避这一切。”
“(ノへ￣、)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个好不容易才有的「家」。”
“？？？”
林可卿上前抱住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啊？”
“……女人，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林诗涵脑袋搭在她的肩头，慢慢情绪失控、泣不成声：
“我一直都以为，我的父亲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大英雄，他‘死’在了这里，抛下我从此消失不见，一定是肩负着什么重要的使命，就像保家卫国的军人那样让人敬畏！”
“可是我错了……他不是英雄，而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间恶魔！……我这一生所遭受的苦难，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犯下的累累恶行，是在我身上应验的报应！”
“我是一个被厄运诅咒的坏种，或许我早就该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期盼有朝一日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哈……哈哈哈哈！！”
看到林诗涵的精神状态已然濒临失控，林可卿紧紧地抱住她，彻底乱了方寸，沉闷的哭腔带着绝望和哀伤：
“丫头，你不要吓我啊！”
“错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们！……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们之所以把这件事瞒下来，只是因为害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承受不住打击！”
“比起你的憎恨和报复，我更害怕你会从此一蹶不振！……你明白吗？！”
“……可是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憎恨你们？”林诗涵眼神空洞地看着手足无措的苏以赫，怔怔失神地笑了：
“就因为你杀了他吗？”
“……如果是，我会很感激你亲手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
苏以赫努力将情绪平复下来，半蹲在她的身前，声音轻柔地问道：
“丫头，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你父亲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他是组织里最接近幕后权柄的生肖，拥有「飞牛」和「天龙」的双重身份。”林诗涵喃喃说道：
“也就是说，他既是像白霜一样的「伪装者」，也是像你一样的「审判者」！”
“！！！”
苏以赫彻底被震惊到了……
双重身份的生肖？！
嘶……尽管很匪夷所思，可若是将他已知的所有线索连成一线的话，这个答案显然要比鼠鼠的猜想更具有说服力！
如此说来，他最初的预感并没有错：他们「审判者」小队的队长「天龙」……其真实身份竟真的是林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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