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谋子支支吾吾地说他有三个孩子，两子一女，非婚生。
杨灵越面容平静，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
老谋子见状说：“我就说你知道。”
杨灵越没搭这话茬，只是疑惑：“淡定是因为见的多了，不过张导你今天约我，还搞的这么神秘，就和我说这个？”
老谋子就很难受，自己遮遮掩掩，心虚至极的事儿，怎么在人家面前就是“见得多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认为天快塌了的事儿，在别人眼里真就不值一提。
“咳，毕竟这，这...我直说了吧，我是想问问你，你怎么给孩子上的户口啊？”
“走流程，正常上啊，多交了六千的社会抚养费。”
“你不俩孩子吗？怎么才六千。双胞胎？”
“我俩孩子各有各的妈，她俩各交三千。这可不是什么罚款，只是行政收费。”
随后老谋子问的很详细，杨灵越也是知无不言。
“你这可不是收费了，是罚款。而且罚的会比较狠，你酬劳太高，怕不是得几个亿。”
如果按照现有规定，非婚隐瞒的，低于人均收入，那直接罚当地一年人均收入的3倍；高于的，直接罚8倍，超出部分还得罚2倍.....
要是曾莉或者于俐生个二胎，走正常流程的话，一个孩子杨灵越就得掏小20亿，就这么恐怖。
老谋子说：“也不是太多，我酬劳没那么高。”
尼玛，终于拐到这儿了。
杨灵越一脸疑惑：“不说从《英雄》以后就是2000万一部吗？”
“哪有那么多。”
老谋子不愿意多说，但脸上相当不自然，别说没这么多，就没主动给过。
按照他助理庞丽薇的原话就是：“导演不好意思张口要钱。”
杨灵越摆出了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妈的，老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跟我这儿里根楞。
“张导，这就没意思了啊。”
老谋子见状恍然，只是跟一个后辈说这些心理总是别扭。
顿了顿，想起女儿还有助理的劝告，神情肃然起来，颇为认真地说：
“你之前和我说希望能合作，当时不以为意，和伟平合作十来年，他也一直付出很多。从这个《黄金甲》开始，在创作方面插手越来越多，我也理解，毕竟公司要盈利。
但这个《三枪》你也看了，很糟心，我是真不想拍这样的片子。
前一阵子我和凯哥碰过一面，他那样的人都说你讲究，我有了新的想法。
嗨，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你理解一下，我不想被人说忘恩负义。”
杨灵越点点头，说起了与昨天什么“含蓄美”完全不同的说辞。
“理解，直接点，是不是我给你解决你孩子的户口问题，你就跟我混？”
老谋子咬了咬牙：“是这个意思。”
“张导，我没那么下作，故意拿捏你什么的，否则我也不说解决这些问题不难了。
事情好解决，主动一些，领结婚证、交罚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钱不够我可以借你。
不过张卫平这个人小心眼，睚眦必报，肯定会曝光。你也别太拿这当回事儿，站出来接受个采访，道个歉，随便用点别的事转移一下矛盾，过个两三个月也就风平浪静了。”
老谋子有些狐疑：“伟平不至于这样，我们就是在电影创作上有分歧。”
杨灵越不置可否，等到他去处理这些事情，发现孩子的出生证全都是假的时候，就有乐子可看了。
“呵呵，外人你谁也别说，就你自己和你爱人去办这些事儿办了。”
老谋子不知道是被PUA久了，还是怎么着，就感觉脑子有些转不动，有些空。
其实可以说不止是老谋子PUA，老谋子全家都被PUA，张卫平这人的控制欲强到变态，强到老谋子和谁交朋友都管，别说其他了。
老谋子他爹临终前对他说：“与张卫平的合作，让我非常担忧，想起来就闭不上眼睛。如果合作得不好，你们一旦分手，你肯定遭到报复。你根本不是张卫平的对手，对付不了他。”
不过当时老谋子和张卫平还是蜜月期，张卫平也不太干涉老谋子的创作。
直到《十面埋伏》以后，老谋子被骂了狗血淋头，然后要转回自我的艺术创作，就找来老朋友高仓健拍《千里走单骑》，影片上映后，高仓健写信让他坚持内心对艺术的选择，不要被制片人束缚和控制。
老谋子也傻，被张卫平知道了信件内容，果然张卫平勃然大怒，别说交朋友了，张卫平让老谋子不要再与高仓健有任何接触，原话是：“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接近你，别人跟你关系近了，我就不舒服，就吃醋，就嫉妒。”
这其中包括老谋子的老婆陈婷，回家时间长了都不行.....
所以老谋子偷偷摸摸，跟他妈偷情似的约见杨灵越，太正常了。
“无锡那边的公安局....”
杨灵越抬手打断：“张导，先不说保密的事情。我发现你是真不拿自己当盘菜啊，你是国师啊大哥，你直接登门拜访，谁也不要找，怎么都好使。”
其实这事儿对于杨灵越来说，还真不叫事儿，事先做做账，找找人，上门就办理了。不过出生证的猫腻自己发现，那种刺激感才不会降低嘛。
老谋子那张干瘪的脸终是有了几分笑意，话说的却是：“哎，不能那么说，不能那么说。”
杨灵越很唏嘘啊，不仅北大美女被长期PUA到极度自卑，老谋子也是，所以说每个人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命运就为你准备了一把定制的镰刀。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见状杨灵越也不再多说，每个人都有正反面，凯哥那边他都能让韩嘉女拉着一众小伙伴过去偷师，别说面前这位了。
从本心出发，昨天的陈思成和今天的老谋子，杨灵越的观感都很一般，不喜欢，也不反感，之所以态度不同，其实就是他们本身的价值不同，全然按照商业套路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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