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曜和中二在中央基地整装出发，带着一箱箱蓝管和物资，正式前往楚科奇。
五天之后，直升机穿越了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历经艰辛，终于看到了楚科奇的军营。
然而，当直升机越靠越近，沈曜却没看到军营内的任何士兵在操练。
只要不打仗，每日训练就是士兵的日常，这块是夏白夜负责的。
沈曜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他锐利的目光一刻也不停留地巡视着陆地。
终于在军营外一角，发现了一个疑似‘人堆’的地方。
沈曜顿时冷汗直流，他立马起身，对着驾驶员说道：“快下降到军营外东南方向那个坑的附近。”
驾驶员有些犹豫：“沈队，接近目的地，我们需要向下方汇报，不然直升机很可能会被当作敌人给射击下来。”
沈曜大喊：“射击什么？下方无一人看守，有那个能耐，也不会被米军偷袭。”
正闭眼小憩的中二被沈曜的反常吓了一跳，他急忙询问：“怎么了？”他明明没感觉到杀气啊！
鼻尖，若有若无地飘着异香，中二循着沈曜的视线望去，他看到了异常。
“那是？万人坑？”
中二的声音颤抖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曜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着枪，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
中二喃喃道：“不是说损失惨重吗？那里或许就是埋尸的地方。”
“不会。”陆昂说，“所有伤亡的士兵，我们再累，当天都会把他们的尸体集中烧毁，并不会特意挖坑留着腐烂发臭。”
“而且，前些天传回的电报内容，损失惨重的是一些武器设备，并不是人员伤亡。”
中二：“那就是这两天的事喽！”
直升机迅速下降，风声在耳边呼啸，沈曜的心跳与之同步加速。
他们降落在了军营的边缘，沈曜第一个跳下直升机，中二紧随其后。
他们小心又快速地接近那个万人坑，随着距离的缩短，血腥腐臭味就越浓。
两人越靠近，越是能看到，这尸坑之大。
坑内，全是一具具人体与残骸。
完整的，残缺的都有。
中二咽了咽口水，皱着眉从戒指里掏出几颗晶核含在嘴里。
沈曜迅速从坑的边沿滑了下去，迅速检查了手边几个躯体完整的士兵的脉搏和呼吸。
有些还吊着一口气，有些已经牺牲。
中二目光沉沉地看着下方的万人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沈曜：……
他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上一刻也不停歇，把活着的士兵抱出了坑。
中二继续道：“好消息，万人坑里，上面的人大部分都没死透。”
“坏消息就是，按照这个概率，下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缺氧憋死的。”
沈曜的心瞬间冷了几分，他说：“搭把手。”
中二跳了下去，一脚踩在了尸体身上。
见沈曜蹙眉，他急促地抬了几下，委屈道：“这也没落脚的地方啊！”
沈曜：“快帮忙！”
他低下头，目光瞥见一抹熟悉，令他一时间呼吸都停止了。
他步履蹒跚，急忙跑过去。
中二抬眸，只见沈曜握住了一只血迹斑斑的手。
那只手在尸海中斜立着，早已冰冷异常。
“这是白夜。”他语气不明地说道。
沈曜立马挪开附近埋着的尸体，当他想要去拉白夜时，只拉出来一只胳膊……
“这是……白夜的。”他呆滞地喃喃道。
“什么人？”
远处，有士兵发现了直升机，跟着直升机跑了过来。
当那群士兵看到满眼阴鸷的沈曜时，他们扑通一声地跪在了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沈大队长。”
为首士兵开口：“沈大队长，我知道你找什么，住手吧。”
“夏家是米国的特务，上面下达了围剿指令，所有帮助夏白夜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沈大队长。”
“这是军令！”
这是军令……
沈曜仿佛失聪了一般。
所以这些人，都是帮助夏白夜的、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士兵！
他们在闭眼前，甚至可能还满心地期望着自己回来。
十几年保家卫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叛徒’一词扣下来，什么也不会剩下。
沈曜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悲痛，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他的内心在挣扎，情感在翻涌。
他很想跪下，让泪水尽情地流淌，洗刷痛苦与绝望。
最终，他还是铮铮地立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下又一下，机械地挖着尸海。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把人给救出来。
那群士兵擦了擦眼泪，他们阻止不了沈曜，又不敢对沈曜做什么。
为首那士兵说：“快去通知龙队。”
他身后一士兵应声：“是。”
那人刚转身，就被眼前一人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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