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些怀疑消除,两个人一番客套,互相道歉,再解释几句自己并没有多想。
这波操作下来,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望菱姑娘,你饿吗?”蔺雨潇问。
她记得之前被关在石壁中时,一天到晚,常觉饥饿。
望菱不说话,就等着蔺雨潇说。
“之前吃过洛蘅姑娘送来的包子,虽然这里是幻境,但吃进腹中,竟能饱腹。”
她有些想念那个齁咸的包子了。
“那姐姐可知道哪里有吃的。”望菱又将帷帽戴上了。
或许是因为相貌平平,所以才整日遮盖面容,这下却因为蔺雨潇无端的猜疑,害人家拿下帷帽,蔺雨潇心中更觉羞愧,领在望菱姑娘前面。
“姑娘跟我来。”
她领着望菱在小镇上走走停停。
清早,各家各户都在烧纸,家中有人死去,活下来的家人会持续一个月祭奠亡灵。
“孩子啊,在下面眼睛要睁大一点啊,下辈子,投生个富贵人家,要有饭吃,有书念,要平平安安。”
妇人的眼前的火盆烧得很旺,火焰像张血盆大口,快速地吞噬着落下的纸钱。
忽然风吹得很大,火焰在盆中摇曳,妇人用手环住火盆,火焰虽被风消散得微弱了许多,好在没有熄灭。
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投喂手中的纸钱。
蔺雨潇已经停在此地看了好一会了。
虽然相信望菱说得此地是幻境,但见此情景,着实令人难受,她作为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事人了。
“姐姐为何不走?”
是啊,停在此处,又有何用。
抬眼看去,皆是如此。
最后,她停在了一间茅屋前,两人在窗边往里面看了一眼,屋内空空荡荡,莫说有烟火味,其中连张桌子都没有,若不是角落一处堆了厚厚的枯草,当作简陋的床榻,真不像人住的地方。
两人推门而入,屋内尘埃扑鼻,住在此间的人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
窗外偶尔灌进寒风,望菱笑道:“姐姐莫非是带我来吃西北风?”
“抱歉,在以后,此地被改成了客栈,我方才没想到,还当那客栈早就开起了。”
想来,镇外的人将视他们为邪祟,就算此地建设了客栈,又怎会花钱来居住。
“姐姐可是饿得狠了?”望菱问。
蔺雨潇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我本该早点来此处查探的,顺便看看有没有吃食罢了。”
“本地人可不是人人家中都有锅碗的,再经狩猎火焰狼一事,镇上的男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缺吃少食很正常的,若姐姐当真在此地看到吃食了,才得小心呢?”
蔺雨潇迟疑道:“姑娘,此地当真是幻境么?”
她的好人瘾又发作了。
“姐姐不妨换个思路想,若此地果真是幻境,对于那些身处苦难中的镇民来说,何不是一种好事呢?”
蔺雨潇却摇摇头:“只是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罢了,因为再看见她们受苦受难,我们会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关键便在于,这些身在苦难中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世界是假的,就算知道,那些苦难对于她们来说确是真实的。”
她自顾自说了许多,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太正常,她同望菱说这些有什么用,望菱又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估计,望菱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听她讲话,总是听得万般无语,听多了,反倒不想搭理了。
就如此刻般,对蔺雨潇的话不作回答。
“姐姐。”
望菱却喊她。
蔺雨潇偏头看着望菱,却见这姑娘学着她偏着头,手中捏着张饼提给她。
“这是来此地之前,家人打发给我的,我从前一直辟谷,后来死了,这些于我不过是种俗物罢了,若是姐姐饿极了,不嫌弃的话拿去充饥吧?”
蔺雨潇道:“既是你家人给你的,你一直带在身边是要留个念想吧,我岂能要。”
“姐姐可是嫌我这饼子有了些年纪了?”
蔺雨潇只得接下饼子,正要塞进袖中存放起来,却见望菱掀起面纱,满眼委屈。
“既然姐姐嫌弃这老饼,姐姐退回便是了。”
蔺雨潇将饼子递回,道:“我并非是嫌弃,但这是你亲人留给你的念想。”
“我自然比姐姐更明白,但我那亲人给我这老饼的初衷是不希望我饿着,若是她知道,这饼子一直没有派上用场,才是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盛情难却,蔺雨潇不再客气。
她咬下一口在口中咀嚼,又将饼子递在望菱唇边,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
不愧是老饼,不仅硌牙,吞咽时还噎得慌。
想起来,她与琴女曾经风餐露宿时,经常吃这种饼子充饥。
望菱是唯一能看穿这个幻境的人,也只有她,知道如何才能逃离这里。
蔺雨潇并无头绪,索性跟着望菱走。
据望菱说,幻境中的地灵有三个作用,其一:施法者的眼睛,与施法者共享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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