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边登记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刘山在本子上写下张月的名字后说道。
张月点了点头，然后便垂首跟着老婆子一家准备离开。
杨莹莹看着张月消瘦的身影，咬了咬牙，再次张口道：“张月！”
张月疑惑回头，看着她问道：“杨局长，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杨莹莹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月，希望她能够勇敢一点。
张月先是一愣，随后眼睛里出现了一点星光，她嘴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贱蹄子！家里那个赔钱货还等着喝奶呢！你是想饿死她吗？”
就在这时，老婆子再一次跳了出来，狠狠地拧了张月胳膊一把，嘴上骂着，眼里也尽是威胁。
张月吃痛，原本脸上的那抹坚毅也在一瞬间瓦解。
她像是认命一般垂下脑袋，声如蚊蝇的说：“谢谢杨局长的好意，我该回家了。”
“张月！”
杨莹莹不甘心的再次喊了她一声。
但张月只是脚步顿了顿，连头都没回的就跟着老婆子一家走了。
“杨局长，别管她了，她这都是自愿的，早些年她男人打她的时候，有人帮她报过警。“
“但在警察抓她男人的时候，她却帮她男人说话，自那以后我们这些邻居就再也没管过她了。”
队伍中一个中年妇女摇头叹气道。
她家跟老婆子家是几十年的邻居，对于张月家的事可以说十分了解。
“为什么啊？那样的男人，就让警察抓走啊！这张月难不成有受虐倾向？”
听到中年妇女的话，有些年轻小姑娘忍不住愤慨道。
“哎，这事说起来挺复杂的。”
中年妇女回忆着张月一家的事情，缓缓开口：“这张月是隔壁石宁县人，家里六姐妹一个弟弟，父母十分重男轻女。”
“她刚十八岁就被她爸以两百块的价格卖给王婆子做儿媳，王婆子大儿子王军年纪比张月大了一轮，就是个混球，不然也不会这个年纪还没娶媳妇。”
“张月刚来那会儿，王军对她还是好过一阵子的，尤其是她怀孕以后，可以说是要啥给啥。”
“就指着张月给他们王家生个大孙子呢，但她肚子不争气啊，生了个丫头片子。”
“还是我给接生的，王婆子当场脸就黑了，抱着孩子就要往尿桶扔。”
“是张月拼死护着，跪在地上把头都磕破了，才救下孩子。”
“自那以后王婆子一家对张月的态度就变了，还没出月子，就开始把所有家务活都丢给张月干。”
“王军也是个混蛋，头一个孩子还没百天，张月就又怀了。”
听到这里，在场的妇女姑娘全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月子都还没做完，王军就跟张月做了那档子事。
简直就是畜生啊！
“那张月就任由那畜生欺负吗？！”
一个小姑娘愤怒的问道。
“张月肯定不同意呗，可她一个小姑娘，怎能反抗的了王婆子一家人？”
“她为啥大夏天还穿长衣长裤？就是因为身上全是被打的伤啊！”
“我住王婆子家隔壁，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张月的惨叫声。”
中年妇女想到张月的惨状，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她第二个孩子呢？是不是男孩？”
小姑娘继续好奇的问道。
“哪能啊，张月连着三胎都是女娃，第四个倒是男的，可惜六个月的时候被王军一脚踹没了。”
“当时张月流产大出血，王婆子还不让去医院，要不是我报警叫来警察，张月就了。”
“当时警察要拘留王军，本来张月也是同意的，但不知道王婆子跟她说了啥，最后她竟然改口了。”
中年妇女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道：“我猜王婆子应该是拿张月大闺女威胁她呢，因为之前张月闹着离婚的时候，王婆子就威胁她。”
“说她要敢离婚，不仅要她爸还钱，还会把她闺女送走，让她这辈子也见不着闺女。”
“为了闺女，张月只能忍着，这时间久了吧，她的性子也彻底被磨没了。”
“儿子没了以后，张月也伤了身子，过了七八年都没再怀上。”
“又因为老二王兵媳妇连生三个男娃，张月在王婆子家就越发没有地位。”
“甚至她生的三个闺女，也在王婆子刻意的引导下，对张月心生厌恶，觉得她们过得不好，都是张月的错。”
听着中年妇女述说张月的惨状，一些泪点低的人不由红了眼眶。
“这王婆子一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这样欺负一个女人！”
“还有那个王军，真是畜生不如！对怀孕的妻子动手！这种人就该被枪毙！”
一个戴着眼镜，一看就是读书人的年轻男人愤怒的骂道。
听到他愤慨的声音，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忍不住嘟囔道：“谁让她生不出儿子呢，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争气。”
“放屁！她儿子不是被王军自己踹没了吗？！怎么就怪张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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