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路径变了。
是前往亓昇集团的方向。
对于合同这件事，即便冉染利用他说的“你想怎么做，我都随你”都没能改变不平等条约。
不过男人还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没有强势一锤定音，而是选择了让步。
把一九改成了二八。
冉染哭笑不得， “这么少，都不知道够不够你付人工费。”
“谁叫有人说我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四目相对间，冉染感觉面前男人越发的真实，离她越发的近。
就像他在一步步走下那遥不可及的金字塔。
那天的谈话，他果然都听见了。
稠丽美艳的双凤眸中，淌过一道不明情绪。
夹杂着太多现实问题，无法明确方向。
-
群燕小吃店。
因为是城市黄金地段。
即便是小吃一条街，环境也非常 干净舒适。
冉染和亓渊走入其中，便瞬间惹来无数路人侧目。
他们知道这里有很多有钱人，但除了社畜们，从没见过这些人会出现在这里。
亓渊的外形和气质，都好的太明显，太直观，脱离于普罗大众。
冉染原也以为他多少会有些挑剔。
那种下意识的对环境体验都降级的不适应感。
没想到，他不但没有一丝不适，还很自然地拉出椅子，坐下。
全程气场稳定自然，仿佛这里的常客。
反倒是平价小吃店，因为他的到来，一下变得高档起来。
简易的菜单被他拿着，都跟艺术品似的。
这人啊，果然不管身在何处，都无法淹没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感。
然而冉染没想到，果然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只见小吃店老板，笑眯眯地拿着单子跑过来，道：“亓总，今天吃点什么？”
冉染诧异扭头，仰头看着老板。
又看看亓渊。
这怎么还认识？
“你经常来？”
“倒也没有。”
亓渊脸上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给冉染和自己倒了水。
“亓总好像是半月前光顾我家的？”
“是 5 月 15 号晚上快 8 点的时候。”
老板娘突然在后厨窗口那，边做烤饼边道。
当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在他跨入其中，让她家小店一下子变得蓬荜生辉的感官，太记忆犹新。
所以就记住了这天。
“哦。对对对，没错。后面几天亓总就没来了，直到前天的傍晚。”
“话说小姑娘，你也有好些天没来了。”
“没想到你们还认识。”
“你那什么话，这明显的何止是认识——”妻子的话又主动响起，话不说明，带着调侃。
亓渊被这对夫妻的话，逗笑了下。
他随手把被包着层塑封的菜单递给冉染，简单说了句，“老样子吧。”
“好咧。”
“姑娘你呢？”
冉染现在脑子有点糊涂。
5月15号，好像是她和他提出断绝关系的那天。
冉染不去想这奇奇怪怪的巧合，低头开始点吃的。
一个猪油葱花烤饼，几份时蔬炸串，一盘玉米饼，以及一碗红豆圆子酒酿。
店内陆续进来好多人，很快热闹起来。
再忙，老板也以最快的速度，上齐了食物。
冉染看着亓渊面前的“老样子”，一脸愕然：“你说的老样子，就两瓶啤酒？”
“……这怎么吃得饱。”
说着，冉染把自己的饼掰了一半给亓渊，又分了一半的时蔬炸串。
唯独炸胡萝卜片没动。
她知道他其实是不喜欢的。
“不饿。”
亓渊看着面前丰盛起来的盘子，道。
不过却主动伸手，拿了串冉染盘里的炸胡萝卜片。
心头那些被裹挟的烦杂，又涌出了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想不管不顾，在这一刻，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意。
是四周嘈杂流动的现实，把她拉了回来。
点的这些东西，最后都被吃完了。
不管是饼，炸串，连那碗酒酿都是就着同一碗吃的。
没人觉得不对劲，也没人问老板再拿一只空碗。
“呵呵呵呵，我看亓总就是故意的。”
老板娘看着远去的背影，笑眯眯道。
“那天晚上，亓总过来坐在小姑娘常坐的那个位置喝闷酒，我当时就猜是不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 现在看来，真是。”
“那现在是和好了？”老板丢下这句，急匆匆上餐去了。
老板娘闻言，觉得下次过来，才算是真正的和好。
-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再有过多交流。
彼此间，流淌着一股极淡的相同的酒酿香，甜甜的，可口的。
心情也在这一刻变得很宁静。
就像在这快速发展，物欲横流的世界，得到了片刻的心灵归属。
车子缓缓进入凤阳小区。
少顷，亓渊望着窗外的女孩，道：“合同等改好，再送来。”
“嗯，好。”
两人随之分开。
车子渐行渐远，冉染望了好久，才转身进入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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