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盯着那半截手指，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她看着手指上的纹路，很粗糙，还有老茧，一时难以置信。
那肯定不是自己的手指啊！那会是谁的？
灵灵环望四周，成堆的光棍已经不在这条公路上了，而是像打翻了的盛豆簸箕，将“豆子”四散在田地里，该呻吟的呻吟，该昏死的昏死。
她猛然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依旧有血雾在空气中凝结成小水珠，随着周围诡异的气流飘洒下来，落到自己的脸上、公路上、砖石围墙上，斑驳着色。
直到现在，灵灵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随即大叫起来，并连忙松开双手，向后跪退，由于没有注意周围情况，她不慎滑入稀泥坑里，弄得身体全是稀泥，就连脸上也泥斑点点。
“姐姐！”西西也回过神来，看见姐姐掉进泥坑里，她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没事吧，姐姐。”
“……”
“我们已经安全了，放心，爸爸是不会卖掉姐姐的。”
灵灵并没有在意身上的泥，而是定定地看着彭禄，后者也在看着她，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十分轻蔑。
“我刚刚没听清楚，灵灵，你要#谁？”
灵灵看彭禄眼神犀利，立马服软，乞求道：“我错了，刚刚我也是太慌张了，才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彭禄没有应答，而是将那半截手指扔在泥塘里，朝里望着那只死去了几分钟的狗。
他推开院门，向着停车棚走去，那只死狗就在车轮子处横躺着，鼻子里流的血顺着水泥地板，流向猪圈。
“今天吃狗肉嘞！”
灵灵和西西不敢在外面停留，紧跟在彭禄后面，她们对于外面的血腥场景其实并不感冒，也没有什么同情心，毕竟，要是彭禄不出手，她们的下场恐怕比死了还难受。
“坦白一些事，免得你俩总觉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提着狼狗的尾巴，轻松将其拎起，在它的身上仔细摸索了起来。
“不要想着说是我故意将你们骗到这里来卖的，我还没那么蠢，养你俩十几年，才卖25万，也太亏本了吧！在我的印象里起码要有百万彩礼才对嘛。”
“其实，这条路你们是走过的，只不过是在你俩很小的时候罢了，所以你俩记不得。我当时就是沿着这条路往来池雀与琼迁的，将你俩带到池雀的，后来使了一点小手段，彻底地改了国籍，一直生活到现在。”
彭禄点点头，不急不慢地说道。
跟在后面的二女听了这样的解释，表情截然相反。
灵灵紧绷着脸，十分谨慎，从现在起，死老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要独立判断其真实性，不然自己随时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而西西则大不一样，她显得略微轻松，面露微笑，虽然刚刚爸爸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她难以相信，但好歹自己的猜测还是对的——父亲的确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如此浮夸行事的。
她俩都认真的听着彭禄的解释。
“这个地方本就贫穷而偏僻，信号阻断不说，路还弯弯绕绕的，所以十分隐蔽，常人根本不可能独自往来此地，而警察也难以排查到这里来，即便他们真到这里来，也能够通过悬崖上的暗哨来提前预防。”
“因此，这里成为某些犯罪团伙的秘密窝点，他们不仅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贩卖人口，还可以将此地作为躲避追捕的暗点，可惜，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发现了。发现这条路的好处之后，我就也跟着走这条路了。”
“而现在，我带你俩走这一条路，不仅是为了图路近，还是为了让你俩认清现实，好生思考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和平。”
“说了半天，灵灵，我想，现在的你应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了。不要浑浑噩噩地吊死在游戏上！”
言外之意，彭禄也是希望灵灵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能有一个正常的工作，而不是像目前这样，要依靠节俭来省钱。
“节俭是无法赚钱的，那只不过是资本家的谎言罢了。人嘛，终究还是要靠实干来养活自己。”
他检查了半天，发现狗的下颚处的骨裂明显，还有积血，看来终究是自己使劲过头了。
“这狗死成这样，怕是会影响口感。”他摇了摇头，心想。
“你真的不卖我吗？”灵灵颤颤巍巍地问道，依旧没能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他将狗轻放到地上，利索地往厨房走去。
俩女依旧紧跟在他的后面。
“我……也许，我在你的眼里真的不是那么有价值，但并不意味着我要被随意抛弃，不是吗？我能学的，真的，很多东西……”
灵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连自己都听不见了，她紧追在后面，与乏力相比，这种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感觉更令她窒息。
“待会儿吃狗肉，我来处理这只狗，西西，你来做厨，那个谁，你要是真的有用，就把那黑色的吉普车给擦干净，中间的那辆，这趟旅程，可少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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