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怒喝着挥戟格挡,画戟与金枪碰撞的脆响密集如爆豆。他头上的紫金冠本就松动,被马超一枪扫中冠缨,那顶象征着“温侯”荣耀的金冠“哐当”落地,滚出老远,露出他被汗水浸透的乱发。
“找死!”吕布目眦欲裂,画戟反撩,寒光擦着马超的盔甲掠过,将他背后的披风劈下半扇,丝绸碎片在风中飘散如蝶。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马超猛地拧身,借着画戟挥砍的惯性,竟硬生生将枪杆横转,枪尾如铁鞭般横扫而出,“嘭”的一声正中吕布肩膀。
“呃啊——!”吕布只觉肩头剧痛,仿佛骨头都被震裂,方天画戟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赤兔马受惊人立,将他晃得险些坠马。
“主公!”曹性和成廉疯了一般扑上来,举刀格挡马超的追击。曹性的箭早已射完,只能用刀背硬抗,被枪风扫得口喷鲜血;成廉则死死拽住吕布的马缰,嘶吼着:“走啊主公!”
陈宫派来的步兵方阵终于撞进西凉铁骑的洪流,刀盾手结成的盾墙在铁蹄下摇摇欲坠,长矛手的阵列被冲得七零八落,却仍有悍勇之士抱着马腿不放,用身体延缓骑兵的冲锋。旷野上,步兵的哀嚎与骑兵的怒喝搅成一团,鲜血顺着沟壑流淌,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
吕布披头散发,银甲上沾满血污,状若疯魔。他甩掉肩头的剧痛,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朝着步兵方阵的深处窜去。赤兔马早已被乱军冲散,他赤着脚踩在血地里,每一步都溅起暗红的水花,背影狼狈却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
“哪里走!”马超怒喝着催马追赶,虎头湛金枪直指吕布后心。就在此时,曹性拖着断腿扑上来,死死抱住枪头,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枪身。他嘴角淌着血沫,眼中却燃着决绝的光:“主……主公……快走……”
马超低头瞥了他一眼,认出这张脸正是数日前放冷箭的那人,眼中寒光骤起:“原来是你这暗箭伤人的鼠辈!”他双臂猛地发力,竟将曹性连人带枪高高挑起。曹性的骨骼发出“咔嚓”的脆响,血沫从口中喷涌而出,却仍死死攥着枪杆不放。
“放手!”马超暴喝一声,手腕骤然翻转,枪杆带着曹性的身体狠狠砸向地面。“啪”的一声闷响,曹性的头骨撞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那双死死攥着枪杆的手终于松开,指节却已僵硬如铁。
可就是这片刻的耽搁,步兵方阵的残部已如潮水般涌上来,用身体筑起人墙。吕布借着人缝向前狂奔,身边只剩下成廉带着的数骑亲卫,个个浴血,却仍拼命护着他往方阵深处钻。
马超催马撞开两名步兵,枪尖挑飞挡路的矛手,眼看就要追上吕布,却被更多的步兵缠住。那些士兵明知必死,却还是前赴后继地扑上来,有的拽马缰,有的挥刀砍马腿,硬生生拖慢了极光马的速度。
“吕布!你逃不掉的!”马超怒喝着,金枪横扫,血光四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的身影消失在密集的人潮里。远处,陈宫的旗号在步兵阵后闪动,显然是在组织残余兵力掩护撤退。
“追不上了……”张辽策马赶来,枪尖还滴着血,“主公,步兵太多,硬冲只会折损弟兄!”
马超望着吕布消失的方向,银枪重重砸在地上,枪尖入土半寸。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调转枪头指向仍在顽抗的并州狼骑与步兵:“吕奉先跑了,那就拿你们偿命!”
“杀——!”
西凉铁骑如被激怒的狼群,朝着残余的敌军猛扑过去。枪挑、刀劈、马踏,旷野上成了单方面的屠戮。并州狼骑死战不降,却架不住兵力悬殊,一个个倒在血泊里;步兵方阵早已溃散,只剩下零星的抵抗,很快便被铁骑碾平。
阳光升至中天,照在尸横遍野的旷野上,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马超勒住极光马,望着吕布逃去的方向,银枪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与满地的红融为一体。他知道,今日虽胜,却让吕布逃脱,这根毒刺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马超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派人盯住吕布残部的动向,总有一日,我要让他偿还今日的血债!”
张辽领命而去,张绣正指挥士兵收拢战利品,远处的步兵方阵残部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狼藉,诉说着这场惨烈的追逐与杀戮。风过旷野,卷起血腥的气息,也卷走了吕布狼狈逃窜的背影,却卷不走虎牢关前这场胜负已分却未了结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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