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陈三呵斥了一句。
吓得地上的管家一哆嗦，不敢在言语。
陈三瞅了地上的管家一眼，侧过头去，小声对小五说道：“我看他说的不像是假话，恐怕那个方庄担心广记报复，早早就逃出城了。”
街面上混的他，察言观色是强项，只看一眼，就知道事情和方家这个管家说的八九不离十。
小五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没有混过街面，可这么长时间的广记掌柜生涯，察言观色同样有一套，还是能看出来方家管家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他心里的火撒不出去，离开广记的时候，答应过要把所有香头都抓来，现在却逃走了一个叫方庄的香头。
眼底闪过一道狠色，手一挥，他厉声道：“给我砸了，这个院子里我不想看到一样完整的东西。”
这一次镖师没有对命令迟钝，一路上已经砸了四家，纷纷冲向各处的房间。
随后，就听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中间隐隐夹杂女眷们哭闹声。
方家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左右邻居没少受气。
这会儿听到方家出了事，不仅没有人帮忙，连去报官的人都没有。
一通乱砸之后，方家变得一片狼藉，院子里的花坛都没逃过魔掌，让人连根从泥土里掀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所有镖师全都归队，只差陈三的那些混混手下，久久不见踪影。
小五神色不满的看向陈三。
陈三脸一红，连忙说道：“我去把那些小兔崽子抓过来。”
说完，他快步急走，走进了后宅。
小五朝旁边的镖师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带上几个镖师跟了过去。
时间不长，陈三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走了回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他的手下，身上衣服凌乱，一边走一边整理，远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飘过来的胭脂味。
走在后面的镖师，脸色十分的难看。
小五看到这一幕，心跟着一沉，感觉出了事情。
回来的镖师快步走到小五跟前，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一边听着镖师的话，小五的脸越来越黑。
听完，他瞪向陈三的那几个手下，眼睛里杀机凛然。
最后，他还是压住这口气，铁青着脸道：“回广记。”
听到回去，边上的陈三偷偷松了一口，临走之前又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的那几个手下，这才跟了上去。
回广记的路上，陈三提出让他手下的人先回去，小五没有同意。
他只好带着几个手下，一同押送唐掌柜他们几个香头回广记。
回到广记。
小五对镖师队伍中的队正小声交代一番，然后快步走向后院的书房。
陈三想要跟过去，却被镖师给拦了下来。
心中一惊，他发觉到一丝不对劲，可面对镖师手中一杆杆长矛，还有后来到来的几个火铳和持有火铳的镖师，缩了缩脖子，老实的留在看押队伍里。
书房里正练字的刘天宇，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小五后，放小手中的毛笔，嘴里面问道：“人都抓来了？”
“跑了一个叫方庄的香头，剩下四个全都抓来了。”小五身形笔直的站在书桌前面。
刘天宇吩咐道：“那就先把这四个押入地牢，审问出幕后主使，看看背后的人是谁？敢来广记纵火。”
“是。”小五应声道，旋即一脸阴沉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属下不敢擅自拿主意。”
“什么事？”
看到刘天宇带有询问之意的目光，他一五一十把发生在方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刘天宇一脸铁青，声音冰寒的问道：“人呢？”
“陈三带他们正看押那几个香头。”
“带出城去，杀了。”
小五一愣，想过这些人会被惩戒一番，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惩罚会不会重了一点？毕竟他们是为了抓捕方庄才去的后宅。”
“哈！”
刘天宇冷笑一声，“去抓人就可以对别人的女眷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情？”
听出他语中的寒意，小五没敢接话，低下了头。
扭头看了一眼小五，他知道事情不能完全怪小五，主要还是陈三手下许多人品德低劣，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缓了缓语气，他说道：“如果咱们打算一辈子做土匪，那么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甚至默许，可你想一辈子当土匪吗？山上的弟兄们想一辈子都当土匪吗？”
小五缓缓提起头，摇了摇头，“不想，当土匪一点出路没有，官府剿，还要和其它杆子厮杀，平常吃不饱穿不暖，生病只能自己挨着等死。”
刘天宇从书桌后面绕过来，拍了拍小五的肩头，目光看向屋外地上那一抹有别于周围阴暗处的光亮。
“我也不想，所以只能杀了他们，让所有跟着咱们的人都知道，跟着咱们，就要守咱们的规矩，谁要无法无天，我就送他上西天。”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由得冷了下去，仿佛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意。
小五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刘天宇摆摆手，喊住他，“不用，这件事交给陈三去做，你带人审问那几个抓来的香头。”
“可是……陈三未必下得了手！”小五犹豫的说道。
“派一队内情跟着他出城，他要是下不了手，就让内情自行解决，再把陈三带去甸顶山，以后都留在山上。”说完，刘天宇退回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小五点了点头，告退一声，离开书房。
没过多久，陈三一脸焦急的跑到书房，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刘天宇呵斥道：“要是为了你的那几个手下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广记有广记的规矩，既然你们跟了广记，就要守规矩，谁敢破坏规矩，就别怪广记把规矩用到他身上。”
陈三张了张嘴巴，喉结蠕动两下，最后一脸颓然的离开的书房。
广记院子里原本有一个地窖，自从小五买下广记，地窖在刘天宇的安排下，改成了地牢，专门用来给内情审问犯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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