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你这恨,还带循环利息的?紫色的光幕如同一台被强行拔掉电源的老旧电视机,闪烁几下后,便带着不甘的雪花点“滋啦”一声消失了。
死亡仇恨岛,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的寂静,和刚才那死气沉沉的压抑完全不同。如果说刚才的空气像一块冻了八百年的僵尸肉,又冷又硬还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恨意,那么现在的空气,就像一碗打翻了的五味杂陈的孟婆汤。
里面有震撼、有迷茫、有荒诞、有不解,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也不敢承认的……对敌人的同情。
操。
礼铁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以比自由落体还快的速度疯狂崩塌。他像个CPU被烧成了炭的机器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龚卫那把闪烁着冰冷杀意的〖挑战之矛〗,矛尖距离他的眉心只有不到三厘米。那上面凝聚着“五恨朋友无信”的滔天恨意,足以将他的灵魂都捅个对穿。可现在,龚卫那条钢铁般稳固的手臂却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像一个第一次上手术台,却发现病人是自己亲爹的实习医生。
商大灰那把高高举起的开山神斧还凝固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即将力劈华山的帅气姿势。但他那双被恨意烧得只剩下毁灭欲望的赤红眼睛里,此刻却写满了清澈的愚蠢和巨大的迷茫。
他瞅瞅手里这把号称要为“苍天不公”讨个说法的斧子,又瞅瞅不远处那个长得比画报明星还好看的地狱之主。他那不太灵光的山神脑子里,只有一个朴素的念头:我……我这……我这恨,跟他那个比,是不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我最多也就是恨老天爷没长眼,他这……他这是连人带狗,恨遍了整个户口本啊!
内战,以一种最离奇、最荒诞的方式暂停了。不是因为和解,也不是因为谁打赢了,而是因为一场更巨大、更深刻的悲剧。
礼铁祝的目光越过那些僵在原地的队友们,落在了不远处那个依旧负手而立的俊美青年身上。
朗云。
他还是那副冰冷优雅、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让他动容的死样子。但礼铁祝知道,不一样了。他那张俊美到让AI绘画软件都得喊“大佬带带我”的脸上,那抹冰冷的、哲学思辨般的嘲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揭开伤疤后,混杂着错愕、羞耻和愤怒的空白。
〖紫幻魔戒〗。
礼铁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那枚已恢复平平无奇的戒指。他那个便宜干妹妹沈莹莹没骗他,这玩意儿是真他妈的牛逼。
它没有攻击朗云,没有制造幻境,只是像一个最没品、最不讲武德的狗仔队,扛着长焦镜头一脚踹开了朗云那间用“憎恨”当墙、“冷漠”当锁、装修得比克里姆林宫还森严的心房,然后把他那个血淋淋的、他自己最不愿去面对和回忆的过去,拍成了4K高清纪录片现场直播,公之于众。
这比直接给他一刀狠多了。物理攻击最多是杀人,而这一招是诛心。
它剥夺了朗云作为“憎恨之魔”的最后一点神秘与崇高,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地狱之主,原来也只是一个在垃圾堆里被野狗抢食的弃婴,一个为了半个发霉馒头被打断腿的小乞丐,一个被唯一的“朋友”为了半块黑面包就出卖给人贩子的可怜虫。
一个可恨的可怜人。
礼铁祝感觉自己的心脏很堵,堵得像下水道被强行塞进了一整头蓝鲸还打了好几个死结。他终于明白了朗云为什么会说爱与守护是“无聊的情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憎恨才是“伟大的海洋”。
因为,对于一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一丝阳光、没感受过一点温暖的人来说,对于一个连“活着”都是一种需要用尽全身力气去争抢的奢侈品的人来说,你跟他谈“爱”?谈“守护”?谈“回家喝一碗放多了咸菜疙瘩的小米粥”?
那不是救赎,那是最残忍的炫耀,是最恶毒的嘲讽。
那就像你开着限量版法拉利,停在一个正在烈日下汗流浃背搬砖的农民工面前,然后摇下车窗问他:“兄弟,你为什么不买辆车开呢?这样多舒服啊。”
你这不是有病吗?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悲悯和荒诞的死寂中,一个人动了。
是井星。这个总是云淡风轻、手里不拿把扇子就好像不会说话的茶仙。他强忍着刚被【憎恨之拳】的概念攻击所震伤的灵魂刺痛,缓缓走上前。他没有去看那些还在发愣的队友,只是抬起头,用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的清澈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个陷入自我僵直的地狱之主。
然后,他开口了,开启了专属于他井星的、让所有反派都闻风丧胆的保留节目——论道。
“朗云。”井星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最精准的手术刀,划破了这片凝固的死寂。“你以为你是憎恨的主人,其实,你只是它最忠实的囚徒。”
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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