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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夕这种反骨仔, 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报以巨大期望的嘛……
她挠了挠头, 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那里。午饭晚饭都没吃，她肚子咕噜噜直剑于是心想最多明就不逃学了，上完课再去找老林好了。
想到这里，林朝夕偶然瞥见办公室外有位朋友, 手上端个盆, 正探头探脑，想进来却不敢。
看到那张脸, 她收起刚要站起的动作。手换了一边，单手支颐, 肘部撑在膝盖上，拖长调子，冷冷地道：“林爱民先生, 请问有何贵干？”
“夕, 夕哥！”男孩跑进来，谄媚地蹲在她面前。
林朝夕这才注意到, 男孩端来的盆子里是两个白馒头，还有个咸鸭蛋。
“院长妈妈让我给你拿来的。”林爱民朋友。
离得近了，借助台灯微弱的光, 林朝夕发现, 林爱民是个兔唇。因为修补手术并不到家, 所以谄媚笑起来时有点狰狞。可在林朝夕看了, 这真是可爱极了, 她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耳朵, 了句：“谢谢。”
林爱民受宠若惊，喊了一声：“夕哥你是穿越了吗？”
林朝夕刚把馒头塞进嘴里，差点喷出来：“什么呢！”
“最近放的那部《穿越时空的爱恋》啊，人变的奇奇怪怪就是穿越了。”
“没事少看肥皂剧！”
“好吧。”林爱民声嘟囔了句“明明你最爱看”，就不话了。
林朝夕认认真真啃馒头，有时偷偷瞥一眼林爱民朋友。红星福利院是家庭制，他们由一位林姓妈妈带大，都住2号楼3层，所以都姓林。
林爱民今年7岁，马上上学一年级。林朝夕最近听，有户好人家挺喜欢他，想领养他，不过林爱民本人不是很乐意。
她叼着馒头，揉了揉男孩的脑袋。林爱民摊出手掌，掌心是五颗包得好好的松子糖，很大气地：“夕哥，分你。”
林朝夕想起这就是捉拿她的奖励：“哇，出卖我还要把罪证给我看？”
“我……我没有出卖你！”
“刚才谁抱着我大腿不让我偷溜的？”她捏住男孩的腮帮子，“卖哥求荣，的就是你了。”
林爱民大概从没听过这么6的句子，被唬得一愣一愣。
“我以为你这次也是打人，不敢回来。”
也是打人……
“嗯……”林朝夕把另一个馒头掰开，敲开咸鸭蛋，用筷子挖出里面蛋黄的部分，均匀抹在馒头里，然后递给林爱民，“你继续。”
“什么呀？”林爱民咽了口口水，忙不迭接过馒头，啃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打人，但实际上，院长妈妈是怎么的呢？”
“但是院长妈妈，你今为了准备考试，留校复习晚了。她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巷子，所以才让我们在巷口等你。”
这理由牵强得可以，但林爱民很坚信不疑。为维护林朝夕的尊严，院长可以非常周到细致。
“夕哥！你可一定要考上啊！”林爱民塞了满嘴馒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林朝夕看了眼花板，假装没听到。她大学都快毕业，学考试随便考考就行啦，再加油真的很欺负人。
不过，考上什么？
林朝夕头一痛，忽然想起，她究竟干嘛把班主任儿子按在地上打。因为对方诅咒她肯定考不上选拔赛。
选拔赛全称是——晋江杯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安宁赛区夏令营选拔赛。
名字非常长，关键词是“奥数”和“夏令营”。
院长妈妈一直期望她能考上奥数夏令营。因为考上夏令营才有资格参加正式的晋江杯奥数竞赛。
竞赛取得名次可以保送很好的初郑这也意味着她的人生，会和其他孤儿完全不同。
所以她到底错在哪了？她想了想，大概还是因为错在，她明明应该是所有孩子的榜样，却做了令人失望的事情。
林朝夕是觉得，院长妈妈想得有点太远了，而林朝夕肩上的担子也有点太重。
可在林爱民朋友看向她的崇拜的目光里，却有很多很多憧憬，那是已经22岁的林朝夕很久未曾见到的。
意思大概是，人生那么长，还有无限可能。
而放到现在这个办公室的环境里，她甚至可以给人生前再加一个形容词。
——就算是开局坏到极点的人生，也还有无限可能。
吃完两个馒头，林朝夕牵着林爱民的手离开院长办公室。关台灯时，她又看了一眼那满墙奖状。
窗外是黑透的夜。
她想，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
早晨时候。
林朝夕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当然，具体来她也没认真想。
因为回去宿舍后，她给林爱民和其他两个朋友念了两个故事，就洗洗睡了。
早上半梦半醒间，她还想着实习报告剩两页没写，刘的微信还没回，就被起床铃吵醒。
朦胧中，她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为什么在家里还能听到学校的下课铃声。
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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