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妈你未免也太抬举何家父子了，他们爷俩儿说穿了就是做饭伺候人的臭厨子，人家那位大领导也只是看上了何大清的厨艺，又怎么可能会听信他们爷俩儿的话？”
刘兰花气得吐出一口粗气，低声骂道：“你和你爸都是喜欢耍小聪明，让你好好上学，你偏偏整天逃课、拍婆子，结果就是文不成武不就，就连毕业证都是你爸给校长送礼，才能够拿到手。但凡你能够考上中专，到时候毕业就是干部岗位，我和你爸何苦像现在这样枯心竭虑替你费尽心思四处求人？你整天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你凭什么这么狂？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就凭你一个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临时工？如果不是你爸给黄科长他们送礼，你觉得自己能进轧钢厂宣传科当上这个临时工？还不是跟那些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一样，四处寻摸打零工？”
许大茂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一顿臭骂，顿时面红耳赤地呆立在那里，说实话他还真得从没有想到过这些，平时总是感觉自己如今在红星轧钢厂宣传科上班，也算是一名文化工作者，因此对于那些在车间里出大力的工人，打心底就瞧不上，至于说何雨柱这个整天在厨房里炒菜做饭的家伙，他从小就瞧不起，从儿时他就经常听到父亲在家里一边喝酒一边咒骂何大清是个下九流伺候人的臭厨子，而从七八岁时那个何雨柱就开始被他爹逼着练习颠勺，刚开始还只是拿着一个小铁锅练习，后来随着何雨柱年龄的增长，铁锅也越来越大，之后更是在铁锅里盛上沙子，而且沙子也是越来越多。
每次看到何雨柱被他爹拿着一根鸡毛掸子、逼着练习颠勺时，许大茂就会暗自感到好笑，这个何雨柱再怎么辛苦锻炼，最后还不是个伺候人的臭厨子？
刘兰花看到儿子的模样后，轻轻叹了口气，稍微放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大茂呀，你的脑子绝对够用，可是偏偏只想着耍小聪明，我知道你之所以瞧不起何家父子是做饭的厨子，多少是受到了你爸的影响。今天既然咱们娘俩话赶话提起了这些事情，我也就给你好好说说。那个时候四九城还没有解放，你爸在娄老板家当开小轿车的司机，我是娄谭氏的贴身丫鬟，跟着一起嫁进了娄家，后来经夫人介绍，才和你爸成了亲。当时何大清在娄氏轧钢厂食堂负责炒小灶，他可是谭家菜的传人，还擅长烹制鲁菜，而娄谭氏则是当年官府菜谭家的分支，因此娄家经常请何大清到府上做菜。你们爷俩儿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心眼小，由于当时四九城里兵荒马乱，何大清每次在娄家做完菜就已经很晚了，娄老板就让你爸开车顺便把何大清送回来，结果也不知道你爸脑子里想啥，死活就是瞧不上何大清，私底下没少故意给何大清找麻烦，只不过何大清在四九城勤行里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交友广阔，他也没少针对你爸，于是两人就成了针尖对麦芒，表面上笑嘻嘻、私底下针锋相对。我是你爸的老婆，虽然私下里劝过几次，可惜你爸都当成了耳旁风，我后来也就听天由命了，反正他们两个也知道掌握一点儿分寸，毕竟都是在娄老板手底下吃饭，谁也不会太过分。不过我还是想要说句不好听的话，当时你爸就是一个开车的司机，车船店脚牙，他这个行当按照老礼同样属于下九流之列。”
看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许大茂，刘兰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娄老板遭遇半路袭击，事后要安排保镖兼任司机，当时娄老板也是看在我跟三姨太的特殊关系，给了你爸几个选择，考虑到了咱们家就住在这里，距离娄氏轧钢厂比较近，其中一个是到娄氏轧钢厂当个车间管事，另外一个是先到娄氏电影院学学放电影，然后安排进娄氏轧钢厂当放映员，你爸和我商量，觉得学会放电影总归也是掌握了一门技术，以后即使是离开了娄家，也能养家糊口，因此就决定了学放电影。”
许大茂忍不住插嘴说道：“妈，我爸如果当时选择当个车间管事的话，现在还不成了红星轧钢厂的领导干部了？最起码也能当个车间主任呀。”
刘兰花瞪了儿子一眼，低声骂道：“说你整天就知道耍小聪明，难道没有听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话？自从娄氏轧钢厂公私合营后，轧钢厂高层除了娄半城保留着一个董事的虚职，其他的人员全部更换，原本娄家在轧钢厂里的那些中下层干部，大都被逐步替换，后来随着娄半城被抓枪毙，一些原本娄氏轧钢厂的老人接连出事，现在还有几个原本娄氏轧钢厂的老人还能当着一官半职？你爸也就是早早到了轧钢厂当放映员，否则光是他曾经给娄半城当小轿车司机的那段经历，就会有人来调查。提醒你一句，老祖宗一再强调，那就是民不与官斗，不管你们爷俩心里有多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如今何大清已经是正式国家干部了，而且看这架势何雨柱早晚也能当个一官半职，你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和地位之前，就别拿着鸡蛋去碰石头，以如今何大清在红星轧钢厂的影响力，如果他想要故意针对你们爷俩，那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只要他故意在你们宣传科领导跟前说上几句你们爷俩的坏话，估计黄科长他们都得好好琢磨一下，毕竟如今何大清跟那位大领导走得很近，别看你们科长整天人五人六，如今他连出现在那位大领导跟前的资格都没有，要知道宰相门前七品，何大清几乎每天都有机会跟那位大领导说上话，如果让黄科长他们在你们爷俩和何家父子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何家父子一边，等你爸明天回来，我也得好好劝劝他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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