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粤省回来的路上，高斌总觉得陈省长在有意无意的找自己聊天。
陈省长不太喜欢坐飞机，所以一行人乘坐高铁返程。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除了午餐时间，陈省长几乎喊高斌在软卧车厢里聊了五六个小时。
不但其他城市的领导看得眼红，就连吴中南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毕竟高斌是自己的下属，陈省长厚此薄彼也就罢了，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吴书记，省长喊你过去一趟。”
省长秘书忽然走过来对他说。
他赶紧起身跟过去。
“小吴，我准备让高斌脱产学习一段时间。你回去以后抓紧安排一下。”
陈省长开门见山的说。
“啊？这……太突然了。”
吴中南一愣。自己屁股还没坐下呢，就吓得又站了起来。
“省长，这太突然了。我需要回去开班子会议研究一下。再说，汾河那边刚刚见了起色……”
吴中南说着，看了一眼高斌。这家伙正襟危坐，好像完全无动于衷。
“我们的工作，不能因为某一个人岗位的变化就了不得了。这说明那个班子是不合格的。我也知道小高的工作初见成效，但是，正好京城有个优秀青年干部培训班。为期半年的时间。如果这次错过了，恐怕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我已经跟省委组织部打过招呼了，高斌必须去。”
陈省长的话不容置疑。吴中南只好频频点头答应下来。
“你小子不够意思吧……全国优秀青年干部培训班，我也是青年好吗？怎么就没有我的份？”
高斌跟吴中南回到座位上以后，吴中南气鼓鼓的看着高斌。
“领导，你这是什么表情？”
高斌看着吴中南说。
“我就是跟省长谦虚了一下，说自己很长时间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更加系统地学习和自我提高了。谁知道省长突然就把你喊了过来……”
“你瞎谦虚个啥？领导夸你你就听着呗！”
吴中南白了他一眼说。
“你可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去哪一下子找到合适的人选？如果耽误了汾河的发展，我掐死你……”
“喂，别整这一出行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地球离开谁都一样转。再说了，现在整体框架都稳定下来了，找个靠谱的人看着就是了。只要别让老夏他们乱伸手，瞎哔哔……”
“老夏……还真是个问题。不行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挂起来得了。去市人大安排个专职副主任，过两年他也就退了。”
“我没意见，你是领导。”
“你眼里有我这个领导吗？省长一路上都跟你聊啥了？你瞅瞅给别人气的！”
“没聊啥，闲聊。想知道你去问省长！”
高斌说完闭着眼睛假寐。
“你看，你还是目无领导！”
“我睡一会，你也安静点。赶紧想一想谁来接替我。”
“你有啥建议？”
吴中南觉得奇怪。这家伙怎么不借机安排自己的人？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参与意见了。另外，你觉得省长这个时候让我去学习，是准备让我找人接班？”
高斌撇了撇嘴说。
“靠……”
吴中南小声地爆了句粗口。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还是请省委组织部研究人选吧……”
“算你还没笨到家！”
“你又不把我当领导！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小鞋穿。”
“呵呵，我就喜欢看你想弄死我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萧蔷薇怎么突然出国了？她干嘛去了？秦朗听说她在国外生了个儿子，都快气疯了！是不是你干的？”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咱俩熟归熟，也不能随便诽谤我！”
高斌打死也不承认。
“我怎么看你嘴角得意的笑呢？你这个家伙太可恶了，藏得太深了！”
“我困了……”
高斌不再理他，闭着眼睛不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这命啊……不过，比秦朗好一点。”
吴中南也靠在座位上想。
“我只是求而未得。秦朗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几千亿的资产啊，也难怪他会气疯了！”
高斌的人在休息，但是大脑却无法平静下来。
陈省长跟他聊天，似乎是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是，话题始终围绕着一个字“钱”。
作为老工业基地，国家确实投入了大量资金去进行老企业的重整旗鼓。可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老工业基地面临的窘境又何止企业改造升级这一个方面？
如果要实现老工业基地的全面振兴，不但企业要改变，更重要的是头脑要改变。
倘若把老工业基地比做一艘船，那就是万吨巨轮。显然，在内河河道上往来已经无法发挥巨轮的优势。而如果要出海远航，又需要有一支经验丰富的队伍协同合作。
现在这艘万吨巨轮只有个壳体。需要大量的技术和资金去进行下一步的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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