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毒辣的太阳仿佛要将地皮烤裂。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旱,让刘庄村生产队积压已久的矛盾,如同干裂的土地般暴露无遗。
水库的放水量有限,各个生产队灌溉的先后顺序,可不只是简单的排序问题,它直接关乎到秋后粮仓是否充实,更决定了每家每户来年是能吃饱饭,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水,成了刘庄村的命脉,也这一事件成了点燃叔侄间矛盾火药桶的导火索。
马高腿的心思比算盘珠子还灵活,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他先是弓着腰,悄悄溜进了刘麦囤的家。屋里闷热难耐,刘麦囤正为地里打卷的麦叶忧心忡忡。马高腿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麦囤,不是我故意挑事,我听说你叔打算明天一早带人去抢水!他资历老,到时候闸门一开,水全流进他们组的地里,咱们组的麦子可就彻底没救了!你得抢先行动啊!”
刘麦囤一听,霍地站起身来,年轻气盛的脸上满是愤怒:“他这不是以权谋私吗?”
“唉,话不能这么讲,老队长也是为了他那帮老伙计。”马高腿假意劝解,实则火上浇油,“但你是为了咱们全队年轻人未来的生计,意义截然不同啊!”
从刘麦囤家出来后,马高腿的布鞋在尘土中无声地转了个方向,又摸进了老队长刘汉水的院子。刘汉水正吧嗒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马高腿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老刘,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那大侄子麦囤,准备今晚就带人去截水,还放话说要给你这个老叔来个下马威,让你知道现在队里谁说了算。”
刘汉水气得把烟杆往桌上一磕:“他反了天了!毛都没长齐,就敢跟我耍横?我当队长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
“谁说不是呢!年轻人不懂规矩,不顾大局。”马高腿随声附和,“你可不能由着他胡来,不然你这老脸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管理队伍?”
果然,当晚月黑风高,在水闸旁,叔侄二人带着各自的支持者狭路相逢,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几盏马灯的光晕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紧张又激动的脸。
刘汉水看到侄子真敢带人前来,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刘麦囤,声音都变了调:“刘麦囤!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这水是公社统一调配的,容你乱来?”
刘麦囤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但被叔叔在众人面前这般呵斥,年轻人的倔强顿时涌上心头。他梗着脖子说道:“叔!话别说得那么难听!造反?我是为了咱们二队的社员!咱们队的麦子都快旱得能点着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几百亩地绝收呢?您是为全队考虑,可您也不能只顾及您的老部下,对我们的死活不管不顾啊!”
“放屁!你懂什么!”刘汉水怒不可遏,“放水是有顺序的,这是多年的规矩!要是都像你这样乱抢,还不全都乱套了?我刘汉水做事,问心无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按照您那死板的规矩来,麦子都得变成干草了!”刘麦囤毫不示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迅速升级。旁边跟着来的,要么是血气方刚的壮劳力,要么是跟随刘汉水多年的老部下。见各自的领头人吵得面红耳赤,他们的情绪也被点燃了。不知是谁先推搡了一把,场面瞬间失控,叫骂声、劝架声、铁锹锄头的碰撞声响成一片,眼看就要从口角之争演变成械斗。幸好公社干部听闻消息连夜赶来,厉声呵斥,才勉强稳住局面,平息了这场险些见血的风波。
这件事后,公社对刘庄村生产队的内部管理产生了严重的意见,一纸通知下达:提前改选队长。
选举前夜,马高腿忙得脚不沾地,如同一只在夜间活动的蝙蝠,在村里投下了不安的阴影。
他先悄悄钻进刘汉水家,语气诚恳地说:“老刘,你放心,队里那些老人都记着你的好,心里都支持你。麦囤那边,不过是拉拢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成不了气候。你稳坐钓鱼台就行。”
接着,他又猫着腰进了刘麦囤的屋子,眼神中透着精明:“麦囤,我私下帮你仔细算过了。队里总共六十票,你至少能拿到三十五票!年轻人几乎都和你一条心,还有几个早就对老队长那套老办法不满的,也会暗中支持你。这次,希望很大!”
实际上,马高腿对两边都撒了谎。他故意营造出一种势均力敌、胜负仅在毫厘之间的假象,让叔侄二人都觉得胜券在握,却又都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只有这样,竞争才会更加激烈,仇恨的种子才会埋得更深。
选举当天,打谷场上的气氛异常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马高腿作为主持选举的会计,故意把程序弄得复杂又冗长,唱票时声音拖得老长老长,每念出一个名字,都像锤子敲在刘麦囤和刘汉水的心上。
投票结果终于揭晓,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刘麦囤以31票对29票,两票之差,险胜刘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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